“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仅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视线,语气不善地问。
采花贼失信于她,在她这里,便彻底沦为了过去式。
“这才几日,怎么变得这样生分?”顾景炎行至桌案边,显然是没有料想到她对自己会这样冷淡。
“你我并无私交,本就该生分。”
沈无忧埋头整理着书案,她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忙碌一些,生怕稍有不慎,在他面前泄露出脆弱之色。
“并无私交?沈姑娘,你这话好生无情。且不论你我有过露水之欢,义庄遭遇伏击当日,你我也算是有了过命的交情。”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不想听,早忘了。”
“为何忽然对我这样冷淡?难道是因为你和裴行止有了夫妻之实,便顺理成章地把我这个老相好给抛之脑后了?”顾景炎急着探寻真相,因而很多话不经思索就给道了出来。
沈无忧整理好书案,凉飕飕给了他一记眼刀,“什么叫老相好?我们根本就没有好过,还望你日后谨言慎行,别污了我的名声。”
“。。。。。。”
顾景炎心口处哇凉一片,见沈无忧这般薄情,语气颇酸,“为什么这么对我?是因为裴行止?”
沈无忧反问:“你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糊涂?”
“我做错了什么,你好歹告诉我。我是真不知道。”
“那天晚上,你失约了!”
“我那天情况很不好,卧病在床没法赴约,不过我让手下特地跑了一趟。”
“我只知道我从一更天等到三更天,也没有等来半个鬼影。”
沈无忧最讨厌等待,她几乎把这辈子的耐心全都用在等他上了。
由于之前被裴行止伤害过一次,她其实很难完完全全地去相信任何一个男人。
但凡有一丁点不对劲,她就会立刻回到原点,及时止损。
这是她用于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方式,短时间内根本改不了。
顾景炎并不认为办事向来周到的流火会扯谎,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赴没赴约这件事上。
想起沈无忧连几个时辰都不愿等待,直接和裴行止圆了房,他心底里总归是不爽快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没有等到我,就和裴行止圆房了?”
“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沈无忧淡淡地回了一句。
她原本还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从他的气息上判断,他的伤势应当大有好转。
既然他并无性命之忧,她也就可以彻底放下他了。
顾景炎攥着拳头,强忍着心中悲伤,缓声开口:“如果你厌倦了这里,我可以带你走。你和裴行止之间的事,我可以当没有发生过。”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现在只相信我自己。”
沈无忧也曾想过远走高飞,只是她这么一走,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他们沈家从不做逃兵。
不论是战场上的逃兵,还是人生中的逃兵,她都不屑做。
顾景炎心生挫败,一时失了分寸,连说话的语气都冲了不少,“你口口声声说只相信自己,那你为什么还要和裴行止圆房?难道,你就这么随便?”
“。。。。。。”沈无忧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是处于宕机状态的。
自从贵妃偏殿内她意外失身那一刻开始,她因为这件破事遭遇了无数的刁难。
广华殿上苏墨玉点名道姓要她跳剑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