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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解答:和被砍头还能继续存活一个月的蟑螂不同,如果人类被砍掉头颅,马上就会流血,血压降低妨碍了氧气和养料的传输,无法供应给维持生命所需的组织,很快就会死于流血过多。所有人都知道此时的他他拉努达海已经无法医治,只能直面死亡。
但是当他的脑袋脱离身体之后,他还有几秒活着的时间。让我们来了解一下这位所向无敌的将军在人生的最后一刻究竟在想什么——“柔弱的格格正注视着我的飒爽英姿,被我的雄性魅力征服吧!啊!为什么我的脖子很凉,一下子好像就变轻了,现在又是像火烧一样,好疼,但是嘴却动不了,这个卑鄙小人!天哪!我没头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血从脖子喷出来,猛烈地一下一下地喷出来,身体也随着一下一下地逐渐向前栽倒。我的头落地的时候撞得很疼,不过新月格格的尖叫声更令我头疼,如果她不发出声音,那么她浑身是血又湿透的样子还是很美的,啊!是谁抓住了我的头发……”
“啊啊啊啊!!!”殷红的鲜血就像不要钱似地汹涌喷洒在她头上、脸上、身上,坐在冰冷的溪水中,她无法分辨自己是否尿湿了衣衫。
她好像不要钱似的尖叫着,眼前是鲜血淋漓的恐怖景象,耳中一片嘈杂,血腥味好像不要钱似地往她鼻子里冲,一直冲到大脑,使得她根本无法思考,简称吓傻了。
当她终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处帐篷之中,外边隐隐传来哭泣之声,有个沙哑的男声不停吼着:“……将军……将军……”
想起那被人砍头的努达海,喷洒她满头满脸的鲜血,那双至死都瞪着她的眼睛……“啊啊啊啊!!!”新月又开始放声尖叫起来。
“格格,格格,你终于醒了!”云娃端着脸盆冲进帐篷,水撒了一地,“格格别怕,乱民已经被打跑了,这里是大清军队的营地,我们都安全了。”
“安全了?现在安全了?!”受惊过度的新月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用力抓着云娃的手,“天哪,云娃,求求你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
虽然觉得奇怪云娃还是答应了:“奴才当然不会离开主子啦。既然醒了,格格你要不要去看看小阿哥?还是先吃点东西,逃难的这些天你都瘦了。”
内心还未平静的新月哪里会有食欲,恹恹地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还是去瞧瞧克善吧。”
这时,外边传来粗犷的男声:“新月格格,您还好吗?大人壮烈牺牲,许多事务应接不暇,将士们粗手粗脚,若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您直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见新月面露疑惑,云娃便解释道:“这是副将阿山,努达海将军为救格格殉职,现在全军上下就属他最大。”
听到阿山是努达海的副将,新月脸色一暗,摇摇头不言不语。见状,云娃就对帐篷外的阿山说:“军营之中总有诸多不便,格格心里明白,请你不用担心。现下格格精神还未恢复,不能向大家道谢,还请你多多见谅。”
阿山听了也没说什么,只叫军医多多照看格格和阿哥就罢。
行军在外,就连丧事也只能草草办理,接下来三个月,临危受命的阿山护送着努达海、端亲王的灵柩和新月等人缓缓向京城前进。于是,晓行夜宿,餐风饮露,每天在滚滚黄沙和萧萧马鸣中度过,伴着新月的,是无边的恐惧、无尽的悲伤和无尽的风霜。所幸克善在军医的治疗下,很快恢复了健康,有了亲人的陪伴,新月的精神好多了,不再夜夜噩梦,不敢入睡了。她和克善、云娃、莽古尔泰整天整天地呆在马车里,回忆在端王府的生活,时不时落下热泪。可惜代替努达海领军的阿山是个十成十的鲁莽军汉,只知提供足够的生活必须物资,从未做出越轨的举动,殊不知此时的新月正需要一个威武雄壮的汉子来充满她空虚寂寞的心灵。
在马车中,新月落泪;放风时,新月落泪;阳光下,新月落泪;月色下,新月更是哭得不能自己,她多么希望能有这样一个人,温柔地深情地呼唤她的小名“月牙儿”,可克善不知道姐姐并非为死去的阿玛额娘落泪,云娃和莽古尔泰更不敢称呼主子小名。
在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之中,他们终于来到了北京。
端亲王的葬礼极其哀荣,葬礼之后太后和皇帝召见了新月和克善。皇太后见了姐弟二人相依为命的样子,十分动容。吩咐宫里的嬷嬷宫女:“好生伺候格格和阿哥,仔细调理他们的饮食。”又叫“传太医!”
新月立即膝盖一软,拉着弟弟跪下,惶恐地说道:“我们能从战场上活下来已经感激万分了,不敢再劳烦大家,只要给我们一个住处,有云娃和莽古尔泰伺候着就行。”
太后皱眉,万分不解地看着骨瘦嶙峋几乎迎风就倒的新月和懵懂无知东张西望的克善,真不知者端亲王是如何教养孩子的,一个个都小家子,没有半点爱新觉罗家子孙的风范,让人心下不爽。可他们是忠臣遗孤,是朝廷的脸面,必不能苛待了他们,便耐心地宽慰他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你们放心,虽然端王爷和福晋去了,可哀家和皇上都记着他的功劳,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好归宿。从今往后你们就住在宫里,和宫里的格格、阿哥一块儿学习、生活,你们就把宫里当成你们的家,要是有什么人敢怠慢你们,你们不用担心,只管告诉哀家,一切有哀家做主。”
听太后如此慈悲为怀,刚站起的新月再度膝盖一软,哭着说:“太后娘娘,您真是太慈祥、太善良、太美好了,新月和克善又如何担当得起您的厚爱。看着您我就想起了额娘……”
一番感恩加回忆的哭诉,听得太后眼角直跳,这个新月的做派怎么和董鄂氏那个狐狸精这么相似,不,论起哭功新月还要更胜一筹,真是晦气!
这样想着,太后和皇帝商议一番,封了新月做和硕格格,搬到英华殿为亲人守孝,礼佛,好好学规矩,克善做了世子,就和宫里的阿哥一样搬去阿哥所统一管理。
把这姐弟两分开,总能把泪涟涟的哭包教养成正宗的满洲格格,太后斗志昂扬,信心十足。
克善也就罢了,新月一听要和弟弟分开,立马打了鸡血似地哭诉,哀求,又是下跪又是磕头,求太后“不要那么残忍,阿玛的遗言是叫我管教克善,您就行行好让我们姐弟继续相依为命吧!”
新月如此不识好歹,想用歪理邪说给太后洗脑,自然被太后“冷酷无情”的拒绝了,每日被拘在英华殿吃斋礼佛,为父母守孝。她哭过,求过,可太后安排的嬷嬷都是容嬷嬷的前辈高人,对于新月不分尊卑的“膝盖软”的行为,“我们做朋友吧”的理论毫不心动,每天都板着脸教规矩,弄得新月苦不堪言,恨不得那时就与父母共赴黄泉,省的在这冷酷无情的皇宫饱受折磨。
不过她作为穷摇女珠,总有那么点猪脚光环在那,脆弱敏感地她很快就和善良美好的董鄂妃搭上了线,她给她回忆端王府的幸福生活,她给她讲述与皇帝的浪漫爱情,她们一同痛斥太后的铁腕专权,皇后的无知鲁莽,皇宫的冷漠泯灭人性……
她们在这深宫之中成了无话不说的闺蜜,对对方所受的苦难感同身受。当董鄂妃再度听到新月惦记幼弟:“克善长这么大还未离过我的身边,在战场上我们还能不离不弃,倒是这冰冷的宫墙阻隔了我们。没有我在身边,不知克善瘦了没有,有没有生病,还在梦里喊额娘吗?”时,突然灵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