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友人朝着他摇头,然后小声的问,“民怀兄,我听闻……你对你家三子,极为苛刻?”
昌东伯一惊,“怎如此说?”
那友人摇摇头,“你别管我如何说,只如今有了风声,我也知道你家一点事情,你啊……都是自己的儿子,何必如此苛责,他有出息,你便扶持他一把,他是个孝顺孩子,自会感恩,你以后有福气的很。”
“你多年不在京都,你那三子,我们也是看着长大的,见了我们也有礼的很,有一年我半路见着他小小一个人,自己没有吃的,还给乞丐银子,哎,是个好孩子。”
昌东伯却听不进去,大怒,“是不是这小子在外面胡说八道呢!”
友人:“……”
他叹气一声,“不是他,是国子监那群学生,你懂了吧?”
国子监!
昌东伯马上就想起了盛瑾安。他起了一身冷汗,这回也不生气,也不发怒了,只说,“是英国公家的九少爷说出去的吧?”
友人点头。
“听说是在国子监柳博士的堂课上,说到了父慈子孝这个事情,然后盛九少爷就说了你家。”
昌东伯全身冒冷汗,“如今,如今大家都知晓了?”
友人:“嗯,都知晓了。”
昌东伯心里又惊又怒,惊是惊恐盛瑾安,怒是怒沈怀楠。
那友人见状摇头,道:“喝酒,喝酒。”
昌东伯哪里还喝得下酒,放下酒杯就走了。
留下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另外两个说,“我看你们刚刚说悄悄话,你们说什么呢?”
那友人笑着道:“没什么,只问了他家妾室……你们知道吧,他想把妾室扶成平妻。”
其他几人瞪大了眼睛,“……真是闻所未闻。”
友人喝了一杯酒,问:“你们刚刚也在瞧他,可是他有什么不妥么?”
那几人就小声说,“你没瞧见吗?他的身上全是香粉味——青楼里面的香粉味,怕是刚从青楼里面出来。”
友人啧了一声,“是么?我倒是没闻见。”
他太紧张了。
友人叫常得明,曾经受过英国公家的恩惠,如今倒是能还上了。
他今天做的东,本是要引着昌东伯跟人认识的,后面还有套呢,见认识不成了,也不怕,就昌东伯这个性子,好上钩的很。
他笑着道:“他走了,那就咱们喝。”
他们喝酒,昌东伯回家,直接让人叫沈怀楠来。
小厮说,“在文远侯府还没回来呢。”
昌东伯就气冲冲往文远侯家去,他手里拿了一把戒尺,这是用来唬他小儿子的,不读书就在空中摆一摆,吓唬他读书,如今拿了打沈怀楠,倒是握得紧。
一路狂奔,待到文远侯府门前,也直接进去,并不让人通报,小厮哪里敢拦,只不停高声喊,“伯爷,伯爷,您慢点。”
昌东伯怒火冲冲,“孽障,你马上给我滚出来!”
他手里的戒尺握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