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霁凝神想想,面露喜色道:“是了,定是方才掉在了园中,你们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寻了立时便来,迟了恐被别人拾了去。”说着她人已跑开了。
“娘娘。”紫霁一转身却来到了烟妃跟前,“娘娘知道妍秀宫里的姑姑为何要打眉儿姑娘么?”
烟妃静静看她一眼,不急不徐地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娘娘———”自打云妃因“丁香事件”扇了紫霁一巴掌,她便恨上了云妃,但她却不想烟妃糊里糊涂为了眉儿去与云妃结怨。因此又道:“娘娘,这姑娘可是云妃要对付之人,娘娘与她并无交情,何苦为了她去得罪人?”
烟妃听了波澜不惊,轻声道:“紫霁,你可曾见我几时打骂过这宫里的人么?”紫霁摇摇头,一脸茫然。烟妃淡淡一笑,“我从不打骂你们,也见不得别人有难,能帮则帮而已,如帮不了可也就没法子。你送她转去,云妃好歹看在我的面上便会暂且放过她!若是过几日皇上封了她,就算不得宠,下面之人顶多对她冷言冷语,却绝计不敢再对她动手,只要她自已多忍耐,那么在这宫里还是可保无恙的!”
“娘娘可是一早就知道是云妃在背后做怪?娘娘又是如何知道的呢?”紫霁很是疑惑,她心眼并不多,算不得十分精明之人。这事其实很简单,烟妃听眉儿说了事情经过便知晓是背后有人在对付她,否则掌事姑姑不可能仅仅因为她冲夏荷眨了眨眼就借机抽她。而这背后之人在这宫里除了骄横的云妃便再无他人!
“什么?泌苑宫的人?”苏云遥拍案而起,盯着屠敏看了看,眸中怒火却又渐渐敛去,待她重坐回椅上时嘴角已勾出了笑意,只是那笑透着寒气。她端起桌上茶盏揭开轻轻抿了口,一脸悠然地道:“很好,本宫竟错看了她!还真以为她与世无争胆小懦弱呢!也罢,区区一个柳眉儿份量也确实小了点,有她加入这场戏便越来越好玩了!”
“娘娘,奴婢愚钝。”屠敏躬着身子迟疑道:“如今那丫头……?”
苏云遥摆摆手,“我姑且先卖她这个面子,暂时别动那丫头。”
“娘娘……那丫头现时有了人撑腰,须得提防她飞上枝头!”
“哼。”苏云遥冷冷一笑,眸中傲气毕现,“要上去不难,可要扯她下来却也容易,上头风大,不是是个人就能挺得住!”
“娘娘冰雪聪明,凡事看得深远。”屠敏不失时机的恭维道。
“你且去罢,与我盯紧那丫头,别让她在受封前就侍寝坏了我的计划!”
“是,奴婢这双眼从现时起就长在她身上了,娘娘只管放心,奴婢先告退了!”
她走后苏云遥起身来到窗前,抬头仰望夜空,不觉回想起数日前与她娘的一番对话!苏夫人当时对她道:“你爹探过皇上口风,皇上说立后须得等解决辽国求婚一事之后方议!你爹还叮嘱我务必转告你,这批进宫的秀女中有个叫柳眉儿的,一定得严加防范!”
“哦?此女可是生得国色天香?”
“听你姐姐说有几分颜色,不过这倒不是最打紧的,你爹爹疑她是钱侍郎下的一粒棋子!你爹说钱侍郎平素在朝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往往这样的人更难以对付,这样心机深的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专打人七寸!你想想,他一向谨言慎行,却为区区一小妾跑去找皇上讨要凤冠霞帔,如此有悖常理说明什么?而皇上却偏偏答应了他这荒谬的要求又说明什么?”
“爹爹的意思……?”
“一个小妾摇身一变又成为义女,你爹说这大有文章,显见那钱侍郎是经过一番精心策划的。”
这个老狐狸!
收回思绪,苏云遥狠狠地道:柳眉儿,即便你受了封也永远别想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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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宫门深似海(三十四)
“娘娘。”一老妇人用托盘端着一碗冰糖莲子羹走了进来,这是苏云遥的郛娘王嬷嬷,苏云遥自得宠后就将她接来了宫中。王嬷嬷身形较高大,长着一双地地道道的三角眼,面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对这“云荷宫”的宫女们动辄便非打即骂,但苏云遥却十分倚重她!
见她进来,苏云遥缓缓从窗边走至桌前,接过她递来的冰糖莲子羹用汤匙在白瓷小碗中略挑了挑,微蹙起眉头,像是问她又像是自言自语地道:“这烟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烟妃怎的了?”
苏云遥抬眸看向她,将紫霁送眉儿回“妍秀宫”一事告诉她后又道:“嬷嬷,你说她一向摆出付与世无争的姿态,从不与这宫中任何妃嫔有过多来往,可今儿为何一反常态对一个刚进宫的秀女示好呢?她想要做什么?”
“娘娘。”王嬷嬷两手自然交叉放于小腹前,挺直背脊道:“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烟妃此举的意图显而易见。”
“哦?”苏云遥眉宇间隐现忧色,“嬷嬷,你接着往下说。”
“现今这后宫中能与娘娘在万岁爷面前平分秋色的只她一人,论相貌娘娘与她各有千秋,可若论家世她则远远不及,娘娘乃堂堂相国千金,她不过区区一介穷秀才之女。当年万岁爷亲下烟溪探视灾情偶然识得她,这才使她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可人心是永远得不到满足的,谁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呢?”
说到这她顿了顿,用眼角瞥了瞥苏云遥,见她在凝神细听又继续道:“中宫之位空悬以久,这得宠与不得宠的谁不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千方百计绞尽脑汁想要上位呢?可光想是不成的,立后虽是万岁爷的家事但也是国事,单凭万岁爷的宠爱便想登上后位谈何容易?须得有朝中大臣支持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