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青
再多的不满和指责都被这一句全数打回。恐怕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还要精细地算出这段日子到底有多长,包括她自己,都只是约莫有个两年的概念。
愣神间,她看到男生长长的眼尾褶子极缓地闭阖了一下,又睁开。
“我真的没有跟你。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在华江区投了一个俱乐部。现在过去,只是刚巧也走这条路。”
“俱乐部?”
“你不信的话,可以问裴老师。他知道的。”
裴忠南不知道她和谢行曾经的关系,也没必要配合外人一起哄自己。
裴芷这才相信,自己真的错怪他了。
她一惊一乍的精神状态看来并没有好转。
尴尬之余,有人惊喜地叫着她的名字从不远处疾步而来。
“裴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上回发回来那些照片真是绝了!你这水平百尺竿头更进——”
裴芷解除尴尬回头,就撞上了杂志社年轻副主编兴奋但更尴尬的笑脸。
他看到自己和谢行站在一块,估计心情更为复杂,最后两个字直接卡在了嗓子眼没出来。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
两年多前的这一幕似曾相识,不过最后是以谢行把副主编掣肘按在车框上收尾。副主编估计现在还能记起男生难以自控的情绪,以及泛白的指骨和那句咬牙切齿的威胁。
“你他妈离她远点。”
副主编收起复杂的表情:“啊……哦哦……你们先忙、先忙。我有点事上楼了。”
裴芷在想什么,谢行不会不知道。
他很会捕捉她的情绪,也很擅长抓住弱点得寸进尺。
刚才一度从他嘴里消失的“姐姐”两字称呼,在他计算到对方因为误会自己而心有愧疚时,选择性遗忘了自己被勒令取消这么叫她的资格这件事。
半晌后,他耸肩:“姐姐,你看。我这回没动手。”
“……”
骨子里态度强硬的人大多有这样的毛病。说话时尾音总是带着自负。就连一件理所应当本不该做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在讲:我没动手就是最大的施舍。
他兀自笑了一下,腮边齿骨微动:“那你能多花点时间重新认识我吗?”
这话给自己留了充分的余地。
毕竟得多花点时间在他身上,机会总是有的。
裴芷这会儿不想在杂志社楼下多作纠缠,退后几步敷衍点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