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倒完水进来起,唐嘉年和简一则很识时务地退去了客厅。
这会儿露台就他们两人。
她就这么斜支着侧身,落在他眉间的气息比月光还柔。
谢行猛地起身,坐定,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像在判断真假虚实,到底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突然想你了,就过来给你个惊喜。”她拽着他一根手指轻轻摇晃,“又跟谁发脾气了,还摔东西。”
“唐婉刚来过。”他闷声,想起刚才的事儿压着火,“进来就吵了一架。没控制住。”
“发完火舒服点没?”
“不知道。”
不是为了让她心疼而说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暴怒过后的平静,是心也平静,思绪也平静。脑仁空落落的,情绪麻木,什么都像感知不到似的。
她一根根玩着他的手指,就这么静静地待着。
等察觉到他情绪又压下来,才问:“那现在觉得,这通火发得后悔么。”
这次倒是很明确。
他摇头:“不后悔。”
“不后悔就行。”
她隔着沙发靠背的阻碍尽量欠身靠近,亲在他眉心,“我们家宝贝儿没必要去取悦谁。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什么。”他问。
“爱憎分明,率性而为的样子。”
其实睁眼看到她的一瞬间,心里压着的火就被扑灭了一大半。
平静不是假象,而是真的一点点,从脑海里抛出那些不喜欢的、惹人心烦的东西,回到了理想世界。
“嗯。”他抻开臂,“要抱抱。”
“行吧,抱抱。”
火锅烟气消散在夜风中,锅子不再沸腾凝出一层牛油。
睁眼是杯盘狼藉,但枕在喜欢的人颈窝上,看什么都像带着暖光滤镜似的。残羹冷炙也不再是残羹冷炙,而是和一两好友围炉相聚过后的欢喜。
他把自己完全放松,陷在拥抱里。
闷了好一会儿,低声问:“今天要回家么。”
“回的。”裴芷揉一把他的碎发,笑:“我和老裴说十一点之前要回家。”
他趴在她肩窝上一动不想动,手指下滑点开落在沙发上的手机。
现在八点。
不做点儿什么显得浪费美好夜晚,想做什么又实在没那个心情。
何况家里还有两个巨型电灯泡。
他今天就是莫名霸道,莫名怕寂寞,谁都不想放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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