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华看得皱眉,扬声道:“姑娘,这附近离公安局挺近的,车里人多,你不方便说,咱们去公安局说呗!”
那姑娘哭得正泪眼朦胧的,抬头朝许小华的方向望了望。
许小华又道:“我让我哥和他同学,给你帮个忙,你说他耍流氓对不对?”又道:“这车里的人都可以给你作证!”
姑娘咬牙道:“对,他就对我耍流氓了,他刚才摸了我胸,他不要脸!”本来觉得难以启齿的事,见忽然有人支援她,好像也觉得没有那么难说出口了。
她这话一出来,车里的人议论纷纷,有人直接和司机师傅道:“师傅,要不你直接开到公安局门口吧,这姑娘看着还小呢,没这么欺负人的。”
又有个大姐嘀咕道:“他刚才还掰手腕,吓唬人家小姑娘。”
“就是,我都看不过眼,你听他那话问的,不是故意调戏人家小姑娘吗?当谁不懂呢!”
见有这么多人声援她,本来还抽泣着的姑娘,立即也不哭了,快两步跑到许小华这边来,转头和流氓道:“你不仅耍流氓,你还恐吓我!你等着,我爸妈不会放过你的!”
这时候刚好到了一站,公交车门开了,流氓见事情闹大了,也不敢耍嘴皮子,立即就跟着人往外涌,徐庆元叮嘱小华一声:“你先回家去!”立即拔腿追了出去。
刘鸿宇忙跟在后头帮忙。
吴庆军正从东门大街的副食品店出来,就看到徐庆元在追着一个人,后面还有人大喊:“抓流氓,抓流氓!”
吴庆军立即就把手上的东西放了下来,上前去堵住了那小伙子的路,三两下把人按在了地上,扭着他胳膊问徐庆元道:“庆元,怎么回事啊?”
许小华到底不放心,和刚才的姑娘一起下了车,见人被抓住了,都微微松了口气,姑娘恨恨地道:“等着吧,他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等到了近前来,发现吴庆军身上的衣服,姑娘眼前就是一亮,上前忙道谢道:“谢谢解放军同志,这人在车上对我耍流氓,这几位同志见义勇为,要帮我把他送到公安局去!”
吴庆军点点头,望了眼徐庆元和许小华道:“我陪你们去。”
他今天穿着一身空军的衣服,一到公安局里,里面的同志就忙站起来问道:“同志,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吴庆军让那姑娘把事情经过讲一遍,那姑娘立即开口道:“同志,你好,我叫卫沁雪,今天从空军大院那边出来,准备回家……”这么会儿,她似乎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口齿清晰地把事情阐述了一遍。
许小华觉得“卫沁雪”这名字有点耳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等录好了徐庆元、许小华几人的口供,徐庆元看了下时间,见已经四点半了,问询是否能先走,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就转身和吴庆军道:“庆军,今天谢谢你的帮忙,我们先走一步。”
吴庆军点点头。
卫沁雪忙过来抱了一下许小华,“小华同志,今天真是谢谢你和你朋友,如果不是你们,我今天就白被欺负了。”她确实是真心感谢许小华,在许小华没开口之前,整个车里都没人敢替她说一句话,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流氓欺负她,就是现在想起来,卫沁雪还觉得有些委屈。
许小华见她又要哭,忙安慰她道:“没事,你也不要有太多的心理压力,犯错的又不是咱们。”她知道,女同志遇到这种事都会觉得羞耻、难以启口什么的,可能事后还会陷入自我怀疑和谴责中。
卫沁雪点了点头,知道许小华的话,确实是一片好意,诚恳地道:“我知道,我一定会让这个流氓付出代价,真的谢谢你,小华同志。”
等许小华他们走后,吴庆军的口供也录完了,刚向卫沁雪辞行,就听她仰着脸,有些紧张地问道:“解放军同志,你可以送我回家吗?这天都黑了,我心里有点怕。”说着,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吴庆军犹豫了下,想着这小同志今天估计是被吓狠了,到底还是点了点头,他本来是要去呦呦家吃晚饭的。
路上,卫沁雪问吴庆军是在空军哪个团?然后才轻声道:“吴同志,你可能不知道,我马上就要去空军文工团了,以后你有空的话,来看我们的演出好不好?我舞跳得可好了,我们团长都夸我呢!”
吴庆军心里惦记着去呦呦家的事,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好!”
等把人送到了家,吴庆军准备告辞,卫沁雪喊住他道:“吴同志,今天真是谢谢你,你记住我的名字好不好?我叫卫沁雪!”
她不过十八九岁,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因紧张、羞涩,脸上还有些红晕,让人心口都不觉跟着一软,“好,卫沁雪同志,我记住了!外头冷呢,你快点进去吧!”
“哎,好!”
等他走了,卫沁雪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来,想到今天遇到的那个流氓,脸上还有些忿忿的,转头就回去找爸妈,打定主意要给这个流氓一点教训!
这边,五点多一点,沈凤仪见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孙女还没回来,有些担心地和儿媳道:“小花花怎么还不回来呢?会不会挤不上公交车啊?”
秦羽心里也有点着急,“妈,我去找找看,别路上摔跤了。”说着,就围了围巾,准备出门去。
不想,院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只听小华喊道:“奶奶,爸妈,我们回来了!”
婆媳俩赶忙出来,见三人撑着伞,脸都冻得红通通的,忙让他们去炉子跟前暖和一下,问道:“是不是赶不上公交车啊?怎么搞得这么晚?”
许小华忙道:“本来四点就能到家了,在车上遇到有人耍流氓,欺负一个姑娘,我们就帮忙了下,把人送到公安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