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西边的两间厢房,姨娘同妹妹可以自行住下。”
尹南安看向她们母女二人,摊摊手,“我们院里人手不够,二位能自个儿搞定的,就不必麻烦我院里人了。”
“你怎么讲话……”林姨娘的性子还是一点就着。
“劳烦姐姐了!”萧浔枝拉了拉林姨娘的衣袖,脸上笑颜依旧。
二人此次带的行李并不多,赵嬷嬷将两人迎至厢房后,尹浔枝笑盈盈从袖袋中摸出一把碎银子,塞进嬷嬷手里。
“嬷嬷辛苦了,往后还望嬷嬷多照拂。”她言语客道,礼数又足,嬷嬷哪有不喜笑颜开的。
"姑娘是个体恤人的,日后有事尽管吩咐。“嬷嬷手里握着银子,手合不上,嘴更是合不上。
尹南安斜倚在暖房的卧榻上,支了木窗,瞧院子里的秋月踩着新泥捉蝴蝶。秋月换了大院子,明显活脱了许多,尹南安的快乐却在今日戛然而止。
她不高兴。
回忆如干草,一点火星字便能引起一场灾难。
她痛失双亲,落魄无助时,她的姨母同妹妹将她一人抛下,临走时,还卷走了为数不多的银钱和家当。
尹南安没有法子替原主原谅她们,亦没有办法当作任何事情都未发生。
尹南安这边愣着神,青鹤却是推门进来了。
青鹤一向克己复礼,为人疏离冷傲,有些时候更是像极了她的主子。
她平日里话极少,也根本没有自己的情绪,今日主动进尹南安的屋子,尹南安更是好奇地坐直了身子。
”青鹤?“尹南安轻声唤她。
”姑娘。“青鹤还是不太习惯改口唤尹南安主子,她眸光未抬,手臂却抬了起来。
尹南安的目光顺着她的手臂落下,便瞧见她手中一个狭长的木盒。
”嗯?“她眨巴着眼,不明白青鹤的意思。
青鹤见尹南安没有立马接手,面上难得现了局促。
她掀了眼皮,开口是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姑娘,这是爷给你的。“
”二公子?“
尹南安踩着鞋下了榻。
这些日子收了二公子不少东西,惊愕褪去,更多的是好奇。
她伸手接过那狭长的木盒,抬眸瞧一眼一脸严肃的青鹤,”二公子可有留什么话?“
尹南安话还未尽,便利落地开了盒子。木盒子里卧着的是一枚发簪,簪尾坠着几串呈色极佳的珍珠,翡翠坠脚。
”爷说。。。"青鹤下颚动了动,似在思量措辞,挣扎了瞬又放弃道,“姑娘若想多活两日,最好日日能戴着。”
尹南安正托着那坠子,心下赞赏这男人的审美还在线,倏地听青鹤如此说,后槽牙忍不住咬得用力了些。
手下也一用力,却是将那坠子从簪上拔了出来,跟着坠子一道出来的,还有一柄短薄锋利的剑。
藏剑簪?
尹南安将那柄“剑”举在手上,仔细端详了瞬,又插进“剑鞘”中去,“咔嚓”一声,严丝合缝,俨然是一只精美轻巧的发簪。
她嘴角勾了笑,也再没心思去念叨那个男人多长了张嘴。
“不错,替我谢谢你家爷。”她乐呵呵将簪子放进盒中,又将木盒紧握在手心里,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