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洪钧迷迷糊糊地摸了一下后脑勺,疼的不禁发出了呻吟。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眼还没睁开,就听见屋外曹龙强的声音:“阿姨,您回去歇歇吧,我俩在这陪小钧就行。”
洪钧奔7的母亲曾秀哭着说道:“他爸走的早,小钧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
曹龙强怒瞪满目,咬牙恨声道:“让你天天在外面浪,这回情敌索命了吧!你浪死活特么该,害了小钧我跟你没完!”
满目身上缠着纱布,柔声安慰道:“阿姨,老曹刚给王漫打过电话,她一会就过来,您回去休息吧,不然明早尘尘可没人弄早饭了,况且医院的食物,哪有您做的香,明天小钧吃饭还要麻烦您送呢。”
满目到底是女性心理专家,说的话直插要害。
曾秀抹了一把眼泪,恨恨道:“小钧今天刚跟王漫离了,我跟他爸为了他俩日子过的好些,房子车子都过户在他俩名下,这才几年就离了,我跟他爸攥了大半辈子的东西都没了,当年我就说,为什么要找个贫民区出来的。。。”
曹龙强和满目对视,这会才知道洪钧已经离婚的事情。
满目讪笑着安慰道:“阿姨,这时候小钧才是最难过的那一个,这事咱尽量别在他耳边提,别再刺激到他了。。。”
一名年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医生,在几名护士和助手的簇拥下,向三人走来,打断了交谈。
“洪钧家属?哪位是刘院的朋友。”医生声音和熙地问道。
曹龙强急忙应道:“医生,我是。”
医生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一下,麻烦跟我去一下办公室。”
三人一怔,相互对视,心里都产生了不安的慌乱。
曾秀急忙开口道:“大夫,我是洪钧的妈妈,他怎么了,您直接说就行,我承受的住。”
医生看向曹龙强,在对方点头后,伸手示意助手将片子递过来。
接过装着片子的塑料袋,取出片子摊到一旁的椅子上,指着其中一张说道:
“病人后脑的创口,虽然流了不少血,但这只是外伤,对病人没有什么大碍,修养一阵子就可以痊愈,这点大家可以放心。”
“可是。。。”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医生嘴里的但是,后面不可能接什么好话。
医生又指向另一张片子,沉声说道:“片子显示,病人脑部有非常大的一块阴影,我们反复比对确认,病人已经是脑癌晚期,你们是刘院的朋友,我实话实说,治愈率不高且费用极高,咱院也没有治疗条件。。。”
听完这段话,曾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病房外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病床上,被固定侧躺着的洪钧闻言苦笑,对人世间,他还有留恋,对儿子,对母亲,对兄弟,也有对前妻的那份感情。
叹了口气,洪钧眼圈泛红,上一次有这种悲伤的情绪,还是在火葬场外,吸着烟,等待骨灰出炉的那一刻。
从小到大,自诩铁血硬汉的自己,其实属于讨好型人格,所有的唯唯诺诺,只是因为强势父亲从小养出的卑微。
沉吟了片刻,他轻轻挣脱手上的针管,挣扎着起身走出病房。
“小钧。。。”
曹龙强已经搀扶着曾秀去了急诊,满目待在病房外,焦急地踱步,见到洪钧出来,急忙上前搀扶。
洪钧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扶,哑着嗓子问道:“有烟么?咱俩去厕所抽根去。”
曹龙强妻子在本地太太圈有不错的人脉,给洪钧安排的病房有独立卫生间,两个人将卫生间门反锁,点燃了香烟。
见到满目沉默,洪钧不由好笑,从五岁相识,满目就是个话痨,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沉默。
“我刚才都听到了,这病我不治了。”洪钧吐出一口眼圈,淡淡道。
“小钧。。。”满目闻言,瞪着一对大眼珠子急忙开口劝阻。
洪钧再次摆手,坚决说道:“绝症还治什么啊,离了婚,所剩无几的那点钱,留着给我妈和小尘生活吧,别病没治好,家里还背上各种债。”
满目眼圈一红,低头抹了一把泪,在一起三十多年的兄弟发生这种事,是他从来没想过的。
脑癌,是癌症中最难的一堵墙,即使再有钱有权,脑癌晚期也不过是花钱多活一些日子,多遭一些罪罢了。
洪钧再次开口,声音有些颤抖:“我走了之后,你和龙哥逢年过节帮我看看我妈和小尘,我没法帮她送终,就麻烦你俩帮帮忙了。。。”
聊到满目睡去,洪钧才悄悄起身换好衣物,偷偷溜出病房,满目睁开眼睛,盯着兄弟的背影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护工那顺了一顶帽子,去到急诊室看了一眼曹龙强陪伴着的母亲,洪钧才走到医院门口看着地图,寻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自我了断。
在被水占据大片土地的新纪元,选块墓地,一年的服务费对任何家庭负担都很重,哪怕是格子间,能给老娘和儿子省点钱就省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