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没接茬,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想了想,他建议道:“三爷,或许您可以考虑把厂子卖给周齐。”
乔老三没吱声。
又过了一会儿,黎夜看了看他说:“三爷,我先走一步了。”
黎夜轻轻地合上了办公室的门。
片刻后,乔老三点燃一根烟。
烟燃到一半,他突然捂住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多年的打拼,心血和汗水,就这么付之东流了。
过了好一阵子,他情绪平复了不少,拿起电话,犹豫了许久,终于拨了出去,“想和你谈谈卖厂子的事情。”
“不感兴趣。”
乔老三愣了愣,“你以前不是说过……”
不等他讲完,周齐打断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这烂摊子让我收拾?你以为我会当你的替罪羊?你手下的人,你的合伙人,你的股东,随便拉一个出来顶缸,自己撒丫子跑了,想得美。”
“当我缺心眼儿?呸。”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
乔老三那一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他这罐头厂除了周齐,想不出还能卖给谁。
原本周边的市场,都被他牢牢把控,有实力的同行不会接盘,外行在这当口接手,谁又敢轻易涉险?
可厂子卖不出去,他身上的这些债务怎么办?
忽然,他灵光一闪。
股东。
厂子可不只是他一个人的。
他急忙打开柜子,拿出跟二炮签订的股权协议。
这不是现成的替罪羊吗?
第二天,一条新闻再次引爆了关注此事的人们。
振邦食品企业的法人公开宣布退出企业,把所有股权转给了另一位股东,相关手续已留在公司,从此与企业再无瓜葛,所有事务都由第二股东全权负责。
这条新闻发布时,乔老三已经不在春市。
他带着妻儿跑了,手里只剩卖房卖车的二十多万。
周齐坐在办公室,看着这篇报道,过了一会儿,放下报纸,点起一根烟,笑了。
第二股东,不就是他吗?
片刻后,电话响了,是二炮打来的,声音紧张又慌乱:“齐爷,你看到新闻了吗?乔老三那厂子欠的债,卖了我都不够还啊,当初是你让我签协议,拿股权的,你不能不管我啊。”
二炮是真的慌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么大的厂子,乔老三说放弃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