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日相逢漳海头,意云覆水晚来收。书接前文,法相闯寨焚营行刺邹潍涟,以泄昔日追杀之仇,不想一黑衣人突然使出护体神功,法相当下大惊,揪住黑衣人欲想问个水落石出。岂料二人一言不合,打将起来,法相与黑衣人斗拼内力,彼此各负内伤,邹潍涟将趁此机会幸得脱身。
邹潍涟单人独骑,直向莆田南少林而去。水寨付之一炬兵卒悉皆殒命,消息传到京师,魏忠贤心中窃喜不已。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该是到卸磨杀驴,找邹潍涟秋后算帐的时候了。
魏忠贤睚眦必报,邹潍涟数次忤逆自己之意,更兼有少林寺从中袒护,打伤崔呈秀,此番他损兵折将,崔呈秀立时上书进言,对邹潍涟治军不利大加中伤。
魏忠贤得此书信,马上夤夜入宫,漳州兵败之事,告知了熹宗。
熹宗听过魏忠贤的奏报之后,不禁龙颜震怒,他立刻令魏忠贤拟旨,将邹潍涟削官罢职,押解京师,责令刑部定谳问罪。
倭贼犯边,令熹宗心中惊悸不已,他问计魏忠贤,该当以何策驱退强敌。魏忠贤贼眼乱转,略略沉气,穿廊过道,沿着青滑的卵石小路,直奔后园而来。
他府上的芍药,绝非凡品。其中有一株芍药,株分四岔每岔生花一朵,上下殷红中间嵌黄。朱公子指着芍药对法相说道:法相大师,此花甚是难得,可知其名?
法相一拍秃头,呲张大鱼嘴,对朱公子说道:此乃金缠腰,宋朝资政殿学士韩琦以此花戴在头上,余者分与陈升之王安石王圭,四人后来皆入阁拜相。名为四相簪花。
朱公子听了法相之言,连连拍手称赞法相见多识广。法相铜铃大眼滴溜直转,神情甚是得意。一番闲聊之后,法相对朱公子说道:承蒙将军盛意拳拳,相邀府上品茗赏花,现在已值深夜,将军伤重初愈老衲也不便过多叨扰,山水有相逢,日后还作相聚。
朱公子点了点头,命下人执鞭牵马,法相一摆手,对朱公子说道:老衲用不着这四蹄畜生,我脚力正盛,施展轻功,一盏茶之余,便可回营安寝。
朱公子送法相出了府,法相蜻蜓点水浮萍寻踪,转身之眼,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一片林子,自感头重脚轻,身体如坠云雾。
他摇头晃脑,欲使自己清醒过来。突然之间,暗影飘忽,只听得飒飒之声响过之后,四个黑衣人手执佩刀,将法相团团围住。
法相惊怔双眼,脚下立韧磐石,他咬牙切齿地四人说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蟊贼,敢挡老衲的去路,我看你们是寿星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四人闻听此言,俱是脸现狞笑。少顷,一人手上佩刀寒光闪熠朔雪翻花,他指着法相说道:秃驴,死到临头了,还敢口出大言,看我一刀削将下去,斩了你的驴头。
法相闻言大怒,步下阴阳开阖,掌上摘叶飞花。他双脚一踮,鹞子凌云,大力金刚掌劈头盖顶,朝着这个黑衣人打去。黑衣人见状,连退数步,迎刀横挡,腿上发力使出一招铁牛犁地,直冲法相小腹。
法相步走游龙,移形换位闪到黑衣人的身后,秃头向前一顶,使出一招金牛撞门。黑衣人后心受了一击,他自感到五内翻江倒海,眼冒金星,向前趔趄了几步,一个跟斗栽倒在地。
余下三人面面相觑,一拥而上,拳上流星赶月,刀中风啸雷动。前后夹攻,边侧环护,法相此时乱花渐欲迷人眼,感到四下模糊起来。
三个黑衣人哈哈大笑,对法相说道:秃驴,你已到了强弩之末了。不如自己了断,也免得我们费事了。
法相口中狮啸雷吼,他大骂道:放屁,老衲岂能命丧你们这些个宵小之徒的手中。废话少说,看掌。
他一招紫燕穿帘,身形如灵狐跃溪,眨眼之间来到黑衣人面前,使出一招移山平海,将眼前的一名黑衣人伏毙在地。然而他此时已经油尽灯枯心神俱疲,剩下的两名黑衣人,使出劈波斩浪,一前一后,围杀过来。
法相避开前攻,后面的黑衣人一刀正中他的脊背,法相腿上聚力,一记鸳鸯回环,将黑衣人踢倒。随即他箭步冲前,扼腕抓手,擒住眼前的黑衣人,使出一招樵夫背柴,将其狠狠掼在地上。他倾尽全力,毙杀了四个黑衣人之后,眼前一片昏黑,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