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恼恨的眼?神盯着他,清丽而?迷人。
碧色的眼?睛游移,看向刚刚亲吮过的雪云顶上,还?泛着点水亮,这么昏暗的地方也能?看得出嫩丽。
他挑衣盖好,免得招人分神。
李持月疼得脸色苍白,季青珣按住那点心?猿意马,把?人抱回了榻上,将琉璃盏端近,想看木板是不是松动了。
李持月不让他碰伤腿,一意要人滚出去。
她面色狰狞:“你知道现在我有多恶心?你碰我吗?”
低下查看的背脊一顿,许久没有起来。
明明曾经是同床共枕的人,某天?她突然记起了一些事,就讨厌他碰着一点了,还?处心?积虑要他性命,季青珣舌尖都是苦涩。
然后他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抬头说道:“再乱踹人,你就要变成?一个瘸子了?”
他按住人,又往脖子上看,指痕渐消,不用管也能?慢慢好。
令狐楚还?是死得太?简单了。
李持月没想到他没脸没皮到了这个地步,这样都还?不走,“府上有医正,你没什么话说就滚出去!”
她摸摸自己的木板,还?是好好的,敬大夫人他讨嫌,医术确实不错。
“有话说,还?有好多话没说。”
见她自己无所谓,季青珣也不介意她瘸着。
“从前我不杀上官峤,是担心?将你越推越远,现在才知道,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想要我死,对吧?”
季青珣的脸一半深埋在暗夜里,压下眉骨时?像随时?要反咬一口的兽类。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不要太?强硬得好,李持月答得迂回:“你本领通天?,我再怎么忙活,不都是一场空吗?”
意思很明白,她要杀,季青珣不想死就滚。
可他想的和阿萝正相反,就算眼?前人举刀对着他,季青珣也忍不住任刀穿身,坚持要走过去抱住她。
“连你杀我之事,我都不在意了,阿萝,当我死过一回,我不是季青珣了,咱们就这么扯平了,好吗?”
他握着她的手臂,看着在宽宥她,实则在恳求。
“是你季青珣想宽纵我,还?是不得不忍下来?”
李持月冷笑道,盯着他一字一句,“你原就是反贼,杀了我,立时?就要被围在明都,就算能?逃出去,各藩镇通缉令下,你也无处遁逃,到时?候想做皇帝也不过梦幻泡影,一辈子只能?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李持月也想得明白,季青珣当初能?盯上公主府,必定是图谋一条邪道登位,归根结底就是手里无兵。
失了公主府,他就算入仕,在朝中也是寸步难行,更何况到明都外?去,天?下兵马众,却到不了季青珣手里。
季青珣想当皇帝,现在就不能?做反贼。
季青珣静静听她说完,低头笑了一声,笑她的天?真。
“阿萝,你真当我手中无兵?”
“还?有公主府在我手里这么多年,你真以?为是干净的吗?”
“阿萝,你到底是不管事太?多年了,这座公主府盘根错节,环环相扣,有时?候想做成?一件事,是会牵涉很多人的,
我倒了,那些阴私就会公之于众,你的名声也好不了。
若我再多做一点事,你更是难以?收场,只能?被李牧澜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