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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第1页)

的叫了起来。

张果老太惊失色,心中暗暗佩服,好高的法力啊!那群原本哄笑的弟子,见此情况也都停住了笑。看着自己的杰作,文美真人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对张果老说道:“骑上去试试!”张果老依言骑了上去。哪知那纸驴脾气很大,张果老还没坐稳,它就撩起蹶子来。张果老虽身怀盖世武功,但还是没有三两下便被摔了下去。

眼见于此,文美真人不禁摇起头来。他有心帮张果老再剪一个温顺点的,可又怕自己能力有限,剪出来的比这个还凶。自己这张老脸,往哪里放。文美真人定了定神道:“张果啊!这驴认生,你一时半会儿怕是驯服不了它。来日方长,你有机会再骑吧!”说完,文美真人向纸驴一招手,那纸驴忽的变回纸片,又忽忽悠悠的飘回文美真人手中。文美真人将纸驴交到张果老手中,又在他耳边传授了使用的咒语。

文美真人露出了这一手,张果老对他更是佩服的无体投地。张果老心中暗想:“那么随随便便剪出来的东西都是宝贝,看来这文美真人还真是法力无边呢!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跟着他学!”

话休烦琐,只说从这日起,张果老便正式拜在文美真人的门下开始修行。张果老本来想得挺好,有这么厉害的老师,自己肯定会在短时间内练成绝事神功。谁知世事总是出人意料,文美真人虽然自己本事高强,却是个不会教徒的。便是张果老这般聪慧的人,都被他教得晕晕乎乎的。文美真人可不认为自己教学水平差,只是怪他收的这班徒弟,一个赛一个的笨。

张果老以前挺自信的,可在这山上呆了没多少日子,便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了。尤其是被文美真人骂过几次白痴之后,张果老更是沮丧得不得了。好在他是个好学的人,没事的时候就向师兄弟们请教。渐渐的,竟也小有所成。文美真人渐渐开始另眼看待起张果老来,并特别细心的给他讲解各种仙术的法门。张果老在综合了各位师兄弟的心得体会之后,慢慢的竟也参透了文美仙人法术的要义,学起来便也不那么困难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眼瞧着张果老的本事一天天长了起来,文美真人心里乐开了花。他收的弟子不下千人,却没有一个像张果老这般聪明的。都说这世上名师难寻,可这资质上成的弟子更是难求啊!作为元始天尊的大弟子,文美真人是很好面子的。长久以来,自己门下的弟子本事低微,一直是他心头的痛。本来自己收异类做弟子,大伙就很不认同。他们再一看自己门下的弟子法力低微,更是瞧不起自己了。因此上,文美真人才选了个僻静的山洞躲了起来。就待有一天,自己门下出个法力高强的弟子,让那般看不起自己的人开开眼界。而眼前的张果老,正是自己盼望已久的人。因此上,文美真人不仅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绝世神功都传给了他,而且还把自己珍藏了许多年的千年人参,千年灵芝,千年蛇丹,千年……等等好东西一股脑熬粥给他喝。这些神药的威力果然非同寻常,张果老练一年,便抵上别人修练好上百年的。但是,是药三分毒,那些补品竟也产生了些许后遗症。那就是张果老的外貌由一名大帅哥,变成了一个糟老头。

看到张果老容貌上的变化,文美真人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但错误已经铸成,说什么都晚了。更何况文美真人是好面子的人,让他向弟子低头认错,不如杀了他。于是乎,张果老就经常听文美真人向其它弟子灌输诸如什么“神仙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本事,长得好不好看无所谓!”“神仙越老越值钱!”“皮囊问题只是个小问题!”等等言论,张果老虽然对此十分不满,但他知道师傅这也是无心之失,其实他是非常疼爱自己的,所以他也就只怪自己命不好了。

一眨眼的功夫,张果老在山上已住了十数年了。这一日,文美真人将张果老招至身旁对他说道:“为师该教你的,都已经教给你了!如今你可以下山去了。你这一去,要多多降魔除鬼、惩恶扬善、造福苍生,早点集齐那三千功德!为师已经向天庭做了报告,能不能成为天神,就全看你自己了!”张果老甚是不舍,含泪和文美仙人告别。

张果老心有所系,所以来到凡间的头一件事,就是去京城打探太平公主、婉茹以及春红、柳绿的消息。此时的张果老已早非当年那个本事低微的小伙子了,他驾起祥云,只一时三刻的功夫,便落到了城外的一条无人的小路上。往前走了没多远,他就汇入人流进了城。

京城里的变化不大,与十多年前大致相仿。只是物是人非,让人多了几分感伤。张果老按照记忆去找陈府,哪知到了府门口,却发现门上的牌匾已换作了“孙府”。张果老通过向街边摆摊的小贩处打听得知,陈大人已于六年前告老还乡了。至于春红、柳绿的下落,却是无人得知。

张果老顿觉心里空落落的,他默默的围着陈府转了好几圈。过往的种种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着,连许多不起眼的小细节,都一一呈现在他眼前。他试图抓住它们,但越是如此,那些景像反而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了,终于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在他面前的只有高高的院墙,和几株垂暮的古树。

离开了陈府,张果老也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他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迈步向城东的附马府走去。离附马府越来越近了,可张果老却渐渐胆怯了起来,步子也越走越慢。不是因为他怕见不到公主,而是怕见到她后,该如何面对她。

眼看着再拐过一个弯,就能看到附马府了,张果老却突然停了下来。他开始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看她。他心中暗暗思量:“既然十多年前,自己抛下了她,就应该彻彻底底将她忘了。现在就算见到她又能怎样?就算自己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认出自己的。以前那个张果老早已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个潜心修练的道人,世上的情啊、怨啊的,都已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想到这,张果老转身欲走,可他就是迈不动步子。终于,张果老明白了。今天他若不再见公主一面,今生今世怕也忘不掉这个人了。自己这不是去见她,而是让自己的心与她做个了断罢了。想明白了这些,张果老义无返顾的向附马府走去。

府门依旧、石狮依旧、“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石碑依旧。张果老眼望着这些熟悉的事物,心中澎湃不已。当年自己就是在这里离去的,十数年后自己又回到了这里。只不知公主是否还是当年那副模,是否还在苦苦等着自己。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听得“咯吱吱”声响,附马府的大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一队人马来。最前面是铜锣开道,有人高喊着:“公主、附马出府,官民人等速速回避!”紧跟其后走出来的是一群护卫。这群护卫簇拥着一驾凤辇,凤辇内想必坐的就是太平公主。而凤辇旁除了不少丫鬟婆子之外,还有一名穿着文官服饰的男子,骑一匹高头大马,在凤辇旁不即不离的慢慢跟着。这个人相貌虽说不上英俊,但也不难看,看样子似乎就是附马了。

张果老急退到一旁,摇头叹息了一番。心中暗叹:“想那太平公主是何等样人,她怎么会等自己!看来自己是自做多情了!然而来也来了,不见公主一面怎么也不甘心!”于是,张果老跟在队伍后面,他打算等公主下轿时,自己远远的望上一眼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一行人出了城,又向西行了半日,终于在一座傍山依山的陵寝前停了下来。太平公主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出了凤辇。虽然隔得很远,但张果老依旧清楚的看到了太平公主挂着泪痕的脸。(这得益于张果老精深的仙法修为)与十多年前相比,太平公主容貌上并无太大变化。但以往时刻洋溢的青春朝气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坚毅。她的双眼中饱含着忧伤,一步步缓缓向墓碑走去。沿着太平公主的目光,张果老也看到了那块墓碑。他的心猛的一跳,因为那墓碑明明白白的刻着“夫君张果之墓”六个大字。

太平公主俯下身,用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墓碑上的字,眼泪沿着眼眶一滴一滴的滚落了下来。她仿佛喃喃自语,又仿佛对墓碑诉说着什么,虽然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但此时此地,任谁都能感受到太平公主的哀伤。

看到此情此景,张果老不禁老泪纵横。他在心中一次次的呐喊道:“公主,我对不起你!”,他真想跑上前去,对太平公主说:“我就是张果,我还活着!”

但是他不能!张果老默默的转过身,朝着与太平公主相反的方向缓缓的走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挥泪离开了京都以后,张果老脚踏祥云赶往洛阳。他打算在开始人间修行前,再与父母见上一面。此时此刻,张果老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他既有马上可以与父母相见的激动和快乐,又有将要同父母决别的那种悲壮和苍凉。

将至张府的时候,张果老忽然听到一缕略带悲凉之意的琴音从自家府内传了出来。张果老的身子一颤,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虽然事隔十多年,但张果老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弹琴的人定是柳绿无疑。想必春红多半也在府内,真没想到原来她们竟在自己家里。

来至张府门前,张果老本想拍打门环,走进去与父母说明真相,并和他们告别。可又一想,若自己的父母舍不得自己走又怎么办。自己真能狠得下心来,一走了之吗?张果老自问办不出这种事来,只得停了手。思量再三后,张果老使了个隐身法,又一个鹞子翻身,从墙外直接翻入院中。

院内的景物和他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仿佛这些年来从未变过。面对这一切,张果老也仿佛觉得自己从未曾离开过。当然,张果老也明白“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过往的岁月一去不返了!

顺着琴音,张果老来到后跨院。但只见自己的母亲正躺在一把青藤椅上闭目养神,春红在为她揉着肩,而父亲则在一旁品茶。父母明显比以前苍老了许多,他们的头发都已花白了。然而令张果老略感欣慰的是,他二老都是这般安详,看不出太多的感伤。

而春红和柳绿早已人到中年,气质和神态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从她们俩的脸上再也见不到当年的那几分柔媚,取而代之的是眼神里无意中流露出的几缕忧伤。她们俩看上去是那样的文静和贤淑,让人感觉她们就是这家贤惠的儿媳。

对于她们俩,张果老感到深深的愧疚。长久以来,他一直把她们当做自己的姐妹来看待,而不是把她们当做自己的爱人。在山上苦修的时候,张果老时不常的还能想起婉茹和太平公主,还会担心她们过得好不好。而对于她们,张果老却并未太挂在心上。他乐观的认为,她们俩见不到自己,多半会找个好人,把自己嫁了。哪想到她们竟来到洛阳,一直在照顾自己的父母。这本是他这个身为人子该做的事情,却被她们俩代劳了。张果老鼻子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一个劲的打转。张果老真想拉住她们的手,和她们说上一番感激的话。但腹内纵是有万语千言,此刻的他却也不能吐露半个字。

张果老悄无声息的离去了,正如徐志摩诗中所写的那样:“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然而,张果老哪有徐志摩那般洒脱。他走的时候,背负上了一座情感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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