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沈寻舟抬步走到温瑾身边,视线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人身上没伤口才微微安心。
目光转到躺在地上的黎会身上:“黎会,你是真不长记性还是将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恩?”
沈寻舟说着,跨步走到黎会身旁,不顾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抬脚落在黎会手背上,高级定制皮鞋踩在肉上的感觉,像是一块劣质牛排进了上好的锅里。
他扯了扯裤腿,缓缓蹲下去,揪着黎会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跟前:“非得这样吗?”
黎会忍着痛,目光扫了眼四周看好戏的人,更有甚者还拿出手机在录视频:“沈公子向来克己复礼、谦卑低调,从不在人前做任何逾越的举动,为了一个温瑾,值得吗?”
黎会嗓音不大,但说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钻进了温瑾的耳朵里,
他上辈子,极其注重家族影响。
严于律己,对自身要求极高,在外面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在模版之内,从不给媒体任何一丝捕捉到负面新闻的机会。
可这辈子事业之路才将将开始,就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碰触自己的底线了,
学校小超市那次,和今日这次
温瑾落在沈寻舟身上的目光缓缓移开,明明四周空气流通,可她却感觉到了一种极度压抑的逼仄感朝着她奔袭而来。
为什么不能像上辈子那样?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当着她的面降低自己的底线?
她转身,拉开车门拿起包准备离开。
站在路边拦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拉开车门刚准备上去,身后一只大手穿过她的身后落在她的肚子上,一手搂着她的腰往后带,一手关上出租车车门。
“沈寻舟”
“开车,”怒喝声在迈巴赫的后座响起,江戈识相升起挡板,启动车子离开。
去哪儿也没说,那就往公司开。
“你想干什么?”温瑾被他塞进车里,一把甩开沈寻舟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男人凝着她,视线乌沉沉的压着她。
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冒着隐忍的气息。
周身的隐忍,让人一眼望穿。
正当温瑾以为一场争吵即将展开时,却见沈寻舟胸腔狠狠起伏,又急速落下,未出声的叹息起落极快。
打火机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时,
温瑾一惊。
他上辈子,不抽烟。
为什么这辈子变了那么多?
两口烟下去,沈寻舟情绪平稳了许多,侧眸望了眼温瑾,苦恼轻笑:“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明明知道你不想看见我,却想往你跟前凑,明明知道你不爱我了,却还是想挣扎,我就像是一条原本生活在岸上的两栖兽,被你拉进水里,又丢回岸上,现如今的我,在岸上挣扎,想再度回到水里,每每靠近水边就会被你无情的踹回去。”
“温瑾,你知道我有多可怜吗?”沈寻舟说着,嗓音微微哽咽,男人的尊严迫使他不敢露出分毫脆弱,抬手吸了口烟掩饰自己的情绪:“你抽身离开的干干脆脆,可曾想过我为你湿身?”
男人眼中隐忍的猩红像是根刺扎进她的心里,温瑾不敢不看他,微微侧眸躲避自己的情绪:“迟来的神情比草贱。”
沈寻舟夹着烟狠狠吸了口气:“是深情比草贱,还是我贱?”
“有用吗?我爱你的时候你不爱我,看着你身边的朋友无情的嘲笑我,欺辱我,现如今跟我说爱?爱什么?爱我卑微?爱我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