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才刚到兖州一天,竟然就丢失了五万两千多斤,这不恰恰证明了兖州存有内鬼吗?
面对赵飞龙的质问,张守义两股颤栗,口中结结巴巴的应道:“卑职,卑职并不知道其中详情,这一切全都是州府衙门派人与卑职进行交割,卑职也只是按照粮食总数进行入库而已!”
赵飞龙闻言微微点头:“嗯,你倒是将自己撇了个干净!”
“那我问你,这些粮食已经交割到了你的手中,为何你给百姓派发粮食却又如此吝啬?”
“本官今天曾亲自前往街头领粮,为的就是想要看看这些饥民能否吃上一顿饱饭?”
“可根据本官所知,城内原本设计好的三十处粥棚,却在今天早晨被拆得只剩十处。”
“而每处粥棚获得的粮食总数,也不过只有百余斤罢了。”
“兖州城内数万百姓,其中多是老弱妇孺,他们本想借此机会吃口饱饭,可州府衙门却只让他们喝了口米汤,难道这就是你这兖州通判的作为吗?”
面对赵飞龙的一再追问,张守义险些被吓得尿了裤子。
他站在原地支吾良久,最终方才开口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卑职做的不对,卑职只想细水长流,却没考虑到如此派粮给当地百姓造成的影响。”
“恳请世子再给卑职一次机会,卑职愿意将功补过,明日一定让全城百姓吃一顿饱饭,为此我愿身先士卒,散尽家财,用我这些年来积攒的积蓄为城中百姓购置粮食!”
张守义知道对方这次是动了真格的,所以才向对方告饶,希望对方能够放自己一马。
可谁知在听了他的这番话后,赵飞龙却只是摇了摇头。
“张守义,如果你只是为人吝啬,并未酿成大错,赵某今天绝不会深究你的过失。”
“我知道你也是穷苦出身,白丁取仕,性格里难免会夹揉着一些小家子气。”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置百姓民怨于不顾!”
“丁玄海身为同知,穷兵黩武,豢养军队,就算你不能阻拦,可你也应该据理力争,你要为你治下的百姓谋求福祉。”
“可自从旱灾爆发以来,你又做了些什么?”
“对于他们所做的这一系列事情,你非但不管不问,而且还助纣为虐。”
“他们从中贪污的银两,其中应该也有你张守义的一份吧?”
赵飞龙这句问讯彻底击溃了张守义的内心。
他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赵世子,卑职也是一时糊涂!”
在场众人谁都没有想到这场宴会最终竟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昔日里被他们视为同盟的张守义,今天竟然主动倒戈,生动的将何为软骨头演绎的淋漓尽致。
坐在主位上的陈光达被气的脸色铁青。
原本他提拔张守义只是因为对方懦弱,更好拿捏。
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懦弱到了这种程度,面对一个黄口小儿的盘问,竟然会表现得如此不堪!
不过陈光达也不愧是兖州刺史。
这些年来培养出的政治头脑十分灵光。
这让他在对方下跪的同时便想到了应对之策。
“来人!”
原本不发一言的陈光达此时突然拍案而起。
门外早已经有兵卒等候多时。闻听此言立刻冲入中堂。
“大人有何吩咐?”
“张守义身为兖州通判,但却不理民生,非但贪赃枉法,而且坑害百姓,着令将其打入天牢,等待州府衙门裁决之后再与其他囚徒一并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