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睁开眼,看了看他,叹了口气道:“均均没有妈妈,你有没有想过把他送来我这里养?”
孟哲说:“这是旧事了,何必重提。”
老夫人说:“可是他马上就要有一位后妈了。”
孟哲道:“我不会让叶婵影响到家里人。”
老夫人看着他,神色复杂:“你这孩子,你能管孟家那么多的产业,可你能管着家里人的一言一行吗?那个叶婵,还没过门,就开始怀疑均均的生世了。女人啊,都是嘴甜心苦,如果不能选一个好的,受伤的都是你身边的人哪。”
孟均沉默许久,开口道:“是我的错,让外婆担心了。”
周老夫人阖着眼道:“我话说到这了,你跟叶家的人,好好商量着办吧。”
两人的对话没有旁人知道。孟良人坐在宴席一角,两个小孩打架的时候他也跟过去看了看,孟均哭得稀里哗啦的,被一群周老夫人为首的人围着,手指头都插不进去。
他也就坐回自己的席位,戏台上的生旦不为台下所动,依旧甩着水袖对唱作揖。
宴席散后,孟选跟他坐上回孟家的车,孟均还要多住几天,孟哲也留了下来。
孟选哼着歌,把发丝别到耳后,看了孟良人一眼:“怎么外婆大寿,你们俩都这个样子。”
孟良人说:“我们俩?”
孟选说:“还有哥哥,从外婆那里出来,脸色就沉沉的。”
联想到孟均无缘无故跟人打架,孟良人猜了个五六分,只问道:“姐,你刚才有一阵出去,是去哪了?”
孟选愣了愣,她跟这个弟弟交谈甚少,心里也不亲,只是一声“姐姐”听在耳朵里,不禁心中一动,嘴上说:“我去哪还要跟你汇报?跟几个朋友聊天而已。”
孟良人挑起眉:“真的?”
孟选没由来被他看出几分心虚,换了个姿势道:“什么蒸的煮的,我骗你干嘛。”
孟良人也就没再追问,车内又陷入寂静。
孟选忿忿地想:都是弟弟,阿栩就讨喜欢多了。
哼。
周老夫人的生日一过,便渐渐入秋了,下个月十五又是孟均的生日。
小孩子的生日不宜大肆操办,老管家去买了个猫咪蛋糕,厨房做了一碗长寿面,添了俩金黄的荷包蛋,晚饭时摆在餐桌上。
周家的礼物也送了过来,周老夫人亲自选的,一身小孩唐装,有帽子有布鞋,孟均却不肯换,扑在床上说:“我不穿,红衣服是女孩子穿的。”
佣人们也拿他没办法,只得仔细收起来。
孟良人下了课回到家,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客厅墙壁上的画。
大片大片开得娇艳欲滴的郁金香,孟栩对这种花粉过敏,却画得最多。
孟良人看了很久。
孟均从楼上下来,跑到孟良人身边,仰头看了看道:“小叔叔,你喜欢这个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