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一室的寂寞。
蝶润悄悄起了身,拿起放在床边的衣服随意的包住裸露的身体,皇上睡得正香,不会知道她起身离开,外面的风雨之声听来十分的真切,好象就下在她自己的心里。她看着窗外,没有任何消息,也就是说,这次的行动又失败了,对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一边是心爱的男人,一边是自己的国家!她不知道如何取舍。守在那个男人身边,虽然放弃了一切荣华富贵,却觉得开心,但是,如果他知道了所有的秘密,是否还愿意在心里留一丝一毫她的痕迹?!
蕊和萼,多么幸福,能够活在阳光下。
因着对司马逸轩的爱慕,她假借蕊之手,让丛惜艾中了毒,大家都觉得蕊公主是出于嫉妒,又是乌蒙国的公主,会下毒,会任性,没有什么大不了,是很正常的,只能说丛惜艾本人倒霉,可是,又谁知道是自己下了毒,蕊只是背了不该背负的罪名。
一阵奇异的香气传来,让人陶醉,蝶润脸色一变,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安睡的皇上,匆匆离开房屋,到了外面,廊间站着一位中年模样的女子,看打扮应该也是乌蒙国的人,透着一股傲慢之气。
蝶润立刻跪下,“蝶润不知姑母大人到来,真是惭愧。”
中年女子回过头来,一张脸,和蝶润的极是相似,“这儿的看守严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儿耽误,有些话要告诉你,说过了我自然就会离开。”
蝶润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你哥哥这次安排又出了意外,在和司马逸轩对面的时候失了手,落在了司马逸轩的手中,你得想办法把他弄出来。”中年女子淡淡的声音中全无感情,似乎说得完全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虽然他不是你的亲哥哥,但毕竟是同一个父亲,落在司马逸轩手中,定是难保不被司马逸轩查出事情来,你现在是皇上的爱妃,要利用你的权利把他从司马逸轩手中抢过来,若是做不到,你父亲让我转告你,就立刻结果了他,免得他泄露了我们的事情,让事情败露。”
“难道,”蝶润悲哀的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轻声说,“不是父王和皇后所生的子女,就命该如此吗?五哥哥他虽然不是皇后所生,但也是父王的孩子,有着他的血脉,难道就因为他失手落在轩王爷手中,就该断送了性命吗?蝶润呆在轩王父身边这么多年,知道他的为人处事,他不仅聪明过人,而且武艺出众,非常人可比,能够在他手中拣了性命已经是大幸,是意外中的意外,为何父王还要结果了五哥哥的性命?纵然他不是乌蒙国未来的君王,但也不至于要如此结果吧?姑母,蝶润觉得很难过。”
中年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我知道你心中凄苦,有着说不出的难过,为了乌蒙国,你做了太多的牺牲,却不能象蕊和萼那样堂堂正正的活着,你为了能够获得大兴王朝的消息,不惜做了青楼女子,甚至一生一世不能够以乌蒙国公主的身份出现在别人面前,但是,这就是你的命。大兴王朝的二太子司马溶已经派人前去提亲,你父王已经准了他的请求,要把蕊嫁给司马溶,现在已经在准备嫁妆。你当她能如何?只能哭上几声,却违返不得你父王的安排,能够取而代之,让乌蒙国代替大兴王朝通知这天下,是你父王祖祖辈辈的梦想,他们岂肯为了你们的幸福而放弃,你,和五太子,只能认命,谁让你们投生在这样的家庭!”
“蕊要嫁给二太子司马溶?”蝶润讶然的看着自己的姑姑,不相信的说,“她是父王和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一直疼爱有加,为何选择了她做司马溶的太子妃,那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子,嫁了他,只可能是悲哀的一生一世。”
中年女子淡淡的说:“这就是你们各自的命。”
蝶润不再吭声,低下头。
“我要走了。”中年女子低声说,“你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让自己怀上身孕,并且生下一个健康的龙子,让他取代司马锐成为大兴王朝未来的皇上!这是你父王一再嘱咐的事。如果你可以做得到,你父王答应会对外公开恢复你是乌蒙国润公主的事情。”
蝶润悲哀的摇了摇头,悲哀的说:“蝶润已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己最爱的男子,这身外的名号对蝶润来说有什么用呢?蝶润会努力做到让父王满意,祈求父王可以活得幸福些。”
中年女子难过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侄女,有些黯然,匆匆转身离开,脸上有着隐约的泪意。只留下蝶润一个人跪在那儿,默不作声。这个世界太多谎言,所有一切,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蝶润苦笑了一下,自己与丛惜艾是不是同样的可怜?看着丛惜艾喜欢司马逸轩,自己从中作梗,逼迫得丛惜艾最后不惜说出她的心里话,却失去了司马逸轩,也彻底失去了司马溶,最后落得个无人疼无人爱的地步。
风越来越寒,蝶润觉得寒意不禁,站起身来,回到房内,站在门口,整个人呆愣在当地,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上穿戴整齐的坐在桌前,面沉如水的看着她。丛雪薇安静的,面带微笑的站在皇上的身后,面色苍白,看来美丽动人。
“蝶润,你,竟然是这样黑的心肠,如果不是雪薇心细察觉,并让二太子妃细细追查,朕,真的要栽在你的手中!”皇上阴沉的声音听起来比窗外的雨还要冷。
蝶润苦笑了一下,慢慢的说:“皇上英明,察觉了蝶润的安排,蝶润安心接受惩罚。请皇上允准蝶润可以自裁,落个全尸。”
“你到底是什么人?”皇上冷冷的说,“刚才与你讲话的是何人?朕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乌蒙国的长公主,是蕊公主的姑姑,乌蒙国当今君主的亲姐姐。”
蝶润淡淡的说:“皇上既然知晓了蝶润念头,就请皇上成全蝶润,不必再追问。”
皇上冷冷的说:“朕岂能让你轻松躲过此事,以为一死就可以一了百了,哼,朕一定要查清楚此事。来人,带这贱人下去,好好的审问!”
蝶润低下头,心里一心的悲哀,丛意儿说得不错,值得吗?到不如心里放了爱,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的好,或许在司马逸轩心中,自己尚有一丝美好可言,如今,她就如丛惜艾一样,失了原本应该好好珍惜的,付出一生的代价。她随着侍卫走出暖玉阁,想哭,却落不下泪来。
大牢中,潮湿而阴冷,空气中有着怎么也驱散不去的诡异。远处有间牢房房门锁着,却透着灿烂的颜色,不知道为什么,里面涂画着漂亮的图案,有着别处不可模仿的快乐味道。蝶润有些奇怪的看着那间牢房,那间牢房异常的干净,似乎有专人打扫,点尘不沾,到更像是一间客房,仿佛看得见灿烂的笑容。
丛雪薇站在牢房外面,顺着蝶润的眼光看去,也看到了那间漂亮的牢房,那儿明显是个禁地,自己进来的时候,这儿的狱官并不允许任何人接受那儿,并说是轩王爷亲自吩咐过的,那儿,是个任何人不可以轻易进入的地方,除非有轩王爷的命令。
“不必再问我为什么。”蝶润有些疲惫的说,“你们关了我,却关不了我的生命,我随时可以结束我自己的生命,有些事情,就算我知道,我能够说出来吗?不说,你们会随时要了我的性命,说了,他们会随时要了我的性命,到不如我自己了结了我的性命。”
丛雪薇看着蝶润,静静的说:“你曾经是轩王爷的人,你,就是轩王爷不可以推脱的责任,他突然丢弃了你,你突然出现在皇上身边,这说明了什么,你想好如何解释这一切吗?”
“这一切和轩王爷没有关系!”蝶润厉声说,“你们休想用我来威胁轩王爷,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他让我可以活下来,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全与他无关,你们不过是想要通过我来证明轩王爷想要夺取皇上的位子,哼,就凭如今的这位皇上,岂可以左右大兴王朝的前途,若是轩王爷有了不妥,就会失了整个大兴王朝的江山!”
丛雪薇安静的说:“皇上已经派人仔细查询此事,纵然他是轩王爷,有着他人不可比拟的权力,却不可以和皇上做对,皇上随时可以用造反的罪名除了他,他也太过猖狂,竟然想到用一个青楼女子来引诱皇上,并且还引诱了惜艾,如果没有他,惜艾和意儿也不会有如今的情形,她们二人早就已经嫁给司马溶,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他,以他是轩王爷的权力,伤害了她们姐妹二人,其目的不过是想要一步一步的对付皇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