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南和甘北彼此相视一笑,说:“既然主人想明白了,就好。丛姑娘当时怨责您也是有道理的,就算是属下们,眼睁睁的看着您在属下的面前没有了呼吸,也是一心的绝望。突然看到您出现在属下们面前的时候,真的是既惊喜又失落,不知道为什么主人不肯让属下们先知道这样的安排。不过,属下们想,或许主人有主人的打算,如果让属下们先知道了,可能在情绪上就不会表现的那般的悲伤了,也就释然了。但是丛姑娘本是一心一意的对着主人,突然面临这种情形,肯定会接受不了,属下们到觉得这件事情上,主人有些愧欠着丛姑娘。”
“是的。”司马逸轩微笑着点了点头,接到丛意儿这封‘信’,虽然没有见到丛意儿本人,但是他懂得了她的心,知道她的心意仍然为他在,这种欢喜和轻松真的是无法言语,所以他的情绪也放松了许多,突然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不开心,活着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这件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够好,我不应该瞒着意儿,应该事先和她商量,让她不必如此的担惊受怕,好象她反而成了一个外人,而且我也不应该在事情之后不立刻通知意儿,让她知道我活着,却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去爱她,这对她来说,几乎就是一种污辱,我应该好好的向她道歉。”
“但是,丛姑娘如今到底呆在什么地方?”甘北有些不放心的说,“虽然丛姑娘肯原谅您了,但是,见不到她,属下们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虽然有无心师太陪着她,她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丛姑娘的武艺绝对可以活得很好,但是,但是,属下们还是觉得只有看到她才会放心。”
“主人!主人!——”甘南突然紧张的开口喊,却不知所云的指着外面,着急的说,“主人,您,您快些看——”
外面,是那条河,司马逸轩曾经带着丛意儿坐过船的河,看望刚从乌蒙国回来的丛惜艾,一根玉簪引起意儿小小醋意的地方,司马逸轩看到一艘船在河面上轻轻向前,虽然天气寒冷,但这条河却一直不会结冰,也不晓得为什么,不论出现怎样的情况,这条河永远是河水潺潺。那条船的船头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子,大红的披风,在风中屹立不动,裙摆微动,那红色在未曾融化的雪中,显得异常的娇艳动人,鲜活无比,看不清面容,但是,那熟悉的感觉,不仅仅只有甘南可以认出来,司马逸轩一眼就看出,那,正是他一直在想念的丛意儿!
她站在船头,恍若精灵,似乎并不存在于这个空间里,只是一个看客。司马逸轩的心似乎要跳出喉咙,声音却在嗓子里发不出来,这一刻的唯一的反应竟然只是呆愣,整个人如同僵硬了般。那船缓缓的向前,司马逸轩和甘南甘北主仆三人都呆愣在那儿,因为,他们同时看到在这个时候船仓里又走出一个人,一个看不清容颜的男子,也穿了件披风,站到丛意儿身边,似乎二人熟络的很,丛意儿轻侧头与对方说话,看不清表情,但看得出她并不反感对方的出现。
“那人好象不是二太子。”甘南傻乎乎的说,他们确实看不清对方是谁,但确实不是二太子,不是一个太熟悉的人,但又好象在哪儿见到过,那人的脸被丛意儿遮挡住,根本看不到,而且那人又是几乎全部背对着他们三人,所以,一时之间,谁也没有猜出来对方是谁。
难道丛意儿嫁人啦?她穿着大红的衣,是否就是她嫁人了所以才会穿得如此喜庆?
司马逸轩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沉到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是否是心灵感应,丛意儿恰在此时向这边望了望,他们三人站在窗前可以看到她,她也应该可以看到他们,所以,丛意儿的目光似乎定格在这儿,她静静的站在那儿,穿过那人的肩膀安静的看着这边,任由着船缓缓向前。
司马逸轩努力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犹豫一下,想要迈腿出去,以他的轻功,想要追上丛意儿的船,真的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但是,就在他要迈出自己的腿的时候,却停住了,他不知道要如何以现在的容颜面对丛意儿,似乎还是一种欺骗,他应该以自己真实的容颜面对丛意儿,那样才是公平的。
乌蒙国的乱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虽然乌蒙国处心积虑已久,但是,他们还是太过着急,但过小瞧大兴王朝,所以,对付他们的叛乱并不是一件让司马逸轩太过烦恼的事情,只是,在尽量的减少可能的伤亡而已。他以自己的突然消失,突然‘死亡’来减轻乌蒙国的提防之意,以让他们放松警惕,而在背后打点一切。如今,他不肯说出自己还活着,只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兄长在不太长的世间岁月里再失去最后一点权势。他是自己的大哥,不论出现怎样的情况,自己能够如何,明知道不对,也要尽全力来维护他。而今,他却是一心的愧疚,他似乎是替丛意儿考虑了所有,却独独没有从丛意儿的立场来考虑这件事情,他,如何才能无愧的面对丛意儿以及二人彼此之间的感情?
“主人——”甘南看着沉默不语的司马逸轩,着急的说,“若是此时不追,只怕是想要找到丛姑娘就困难了,就算是丛姑娘真的嫁人了,您也得与她说个明白,主人,您的苦心全是为了丛姑娘,不论对或者错,您应该让丛姑娘了解。”
司马逸轩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说:“甘南,你让本王此时如何去见她?以此时的模样吗?她已经知道本王活着了,再这样去见她,不还是一种欺骗吗?对她来说,不就等于是一种嘲讽吗?她的信中想要告诉本王的就是,我们要彼此信任,但是,我一直在欺骗她,虽然我自以我欺骗她的立场是好的。不行,甘南,本王这样不能去见她,本王一定要本王的身份去见她,所以,本王要好好考虑一下,下一步到底要如何做。”
甘南和甘北彼此望了一眼,不明白司马逸轩所说的意思是什么。
丛克辉看着突然沉默不语的丛意儿,有些不解的问:“妹妹,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如此的沉默?是不是外面太冷了?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阿萼,里面的暖炉烧旺了吗?我妹妹要进去了。”
丛意儿怔了怔,回过神来,淡淡的说:“没事,只是刚才突然看到了一位熟悉的人,原来是看花眼了。”
那人肯定是司马逸轩,丛意儿相信自己不会看错,想念已经深入骨髓,怎么可能看错呢?他也应该看到了自己,而且也认出了她,却为何不肯出面相见,难道他没有收到她的信?不过,既然他到了这家客栈,就一定收到了她的信,她不信他没有认出她来,她感觉他一定是认出了她,却为何悄悄的收回了身体?
“进来吧,外面好冷,今年怎么这么冷呀。”阿萼的声音从船里面传了出来,声音听来活泼的很,她一直是个很快乐的人。
丛意儿和丛克辉一起走进船里,阿萼正坐在暖炉前,脸上红扑扑的很是可爱,丛意儿忍不住微微一笑,丛克辉真是个运气不错的家伙,竟然会遇到阿萼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子,并且这样痴情的喜爱着他,虽然偶尔有些小脾气,却真的是个率真的女子,值得丛克辉这一生陪伴。
“意儿,你穿红色真是漂亮,这件衣服我刚刚拿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穿着真是漂亮极了,可是如今穿在你身上,我想我以后还是不要再穿了,我穿着是漂亮,你穿着是令人惊艳。”阿萼微笑着说,“真是奇怪,明明是丛惜艾五官更精致些,她初到乌蒙国的时候,曾经被我兄长惊为天人,但是,在你面前,她就好象做出的鲜花,没有你此时的鲜活生动。难怪轩王爷为你动了心,我姐姐真是个傻瓜,人呀,有时候是不能相比的,她美丽动人,你却是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