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意浓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而且她哥已经写了折子上去,叫护卫快马加鞭送到京城里,要京城那边快点派人下来接手凌云县。
她哥可不想揽管治破县城的琐事,恨不得京城的人明日就到,因而送折子的护卫早就出发了。
等京城那边来人,查了巡抚刺杀案,到时候乌县令一家自然要被斩首。那他儿子乌前雪自然而然就要死了……
这孩子也太惨了吧,之前没受到乌县令这亲爹的好,反而还要被乌县令连累的去死。
“他会不会被斩首,这要看京里来的官怎么判的,”邱意浓说到这,虽不忍心,但还是道:“据我所知,一般都是判斩首。死的人可是巡抚,罪加一等。”
张大夫明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但真听见了,心里还是挺失落的,嘀咕道:“早晚都要死,那我还救他干啥子,白花那些医药钱。”
说是这样说,张大夫还是医者父母心,给乌前雪上药的动作更轻了些。
邱意浓可怜乌前雪这孩子,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就叫下人伺候牛番番沐浴。
牛番番起身一动,刚才还趴在床上好像已经睡着了的乌前雪也起身动了下。
张大夫忙按住乌前雪的肩膀,“你身上还有伤,不能动。”
乌前雪却是不管,因为发烧而红着一张脸,执拗地盯着牛番番,“娘,我要跟娘一起走。”
邱意浓和张大夫见他对着大黑牛喊“娘”,惊异了下。
这孩子还真是烧糊涂了,认头牛当亲娘。大黑牛要走,他也要一起走!
这怎么能行。
最后无奈之下,牛番番只能不出门了,趴到床榻边。
乌前雪看她不走,这才安分的趴了回去。只是一双眼睛再没闭过,只瞅着大黑牛牛番番。
张大夫虽然不清楚乌前雪的娘在哪里,但也猜的出来,这样一来,他就更加觉得这娃可怜了……
张大夫给乌前雪上了药以后,又被华家请了过去。
张大夫早年在京里拜师宫里的太医,之后太医死在宫里,张大夫也出了京,在京外飘摇,好不容易碰到了重用自己的巡抚大人,却不想,巡抚这个伯乐立马就死了。
不过张大夫明显感觉到华家也看上自己了。
华家大小姐华天韵前倨后恭地亲自在大门口迎接他,请他去给大老爷看病。
张大夫抚着胡须道:“此前我在京里见过与大老爷类似的症状,这就是消渴症,医书上也有记载该如何调养,只要饮食得当,这个病不发作到身体其他脏腑,一样能活到百岁无忧。”
随后张大夫就开了个食疗的单子。刚要离开,一直在咳嗽的大老爷突然问乌前雪的情况。
张大夫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问,犹豫了下,还是实话实说:“那孩子以后活不久啊。”
大老爷失落了下,什么也没说,让人送走张大夫以后,就对女儿华天韵道:“本来想过继乌前雪的,怕是不能了,他活不久,我们过继来了,也没用。”
华家大小姐也叹了口气。老夫人被县令爷赶出府以后,华家二房又缠上了他们,死活要过继个子孙给他们大房。
华天韵想着自己不能生,终归要有个后继人,也就跟她爹商量人选。
没想到,她爹竟然想过继乌前雪!
说乌前雪是乌县令原配发妻与华家二老爷偷情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