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苓想起那天顾沁沁满脸不服气的样子,有些不信:“她会想跟我道歉?”
确实不是顾沁沁想来道歉,而是家里人逼着她来的。秦聿宸在白子苓面前相对温和许多,但在外,谁敢在他面前放肆?在外面白子苓同样代表他的身份,顾沁沁那么欺负她,秦聿宸不可能无作为。这不,还不到一周,顾家人就压着平时格外宝贝的孙女闺女请罪来了。“对不起,我错了,那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那日张扬骄横的女生眼睛红肿好似核桃,站到白子苓面前,干巴巴地说。白子苓看着她身侧攥紧的拳头,眼底写着忍辱负重这四个字,有些想笑。在娇惯中长大,被宠坏的女孩,就算是做错事情跟受害者道歉,身上也有种在受屈辱,不情愿、不服气的情绪。她永远都不会接受这种不诚心的道歉。白子苓淡淡点头,“嗯,知道错误就好。”
谁知顾沁沁又红了眼,“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身后她父母连忙喊道:“沁沁。”
这一声,带着警告和提醒。白子苓知道顾沁沁的意思,她想说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应该说没关系,我原谅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白子苓十分清楚,按照顾沁沁的脾气,她绝对不会过来道歉。老爷子和秦聿宸跟她说过不需要怕谁,让秦聿宸收拾烂摊子就行。白子苓就如得了免死金牌,她当然不会违心的说原谅顾沁沁那种话。事实上就是如此,顾沁沁之所以愿意过来道歉,完全是被逼无奈。所有银行卡都被父母冻结,零花钱没收,她哭闹要绝食抗议,昔日无比疼爱的她家人不再哄她、劝她吃饭。饿了两天,她哭着走出房间说愿意跟白子苓道歉。顾家夫妻带了许多礼物,给白子苓买了几件首饰,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白母住院,带着高档保健品。老爷子让收下,白子苓也没拒绝。又过一周,白母出院。“妈妈,这都是新的,爷爷给你买的,只是吊牌被爷爷拆掉了。”
白子苓将购物袋都拿到爸妈住的房间,还有当初顾家人带来的保健品。白母纳闷:“为什么拆掉吊牌?”
“大概有点贵。”
白子苓猜测道。那天她没有试衣服,老爷子看中直接打包,她想去看吊牌却被老爷子支走,白子苓只趁机看了一眼旁边挂着的衣服,一件毛衣499。都是同一家店,价格肯定相差不差。白母摸到衣服的料子,就知道女儿说的是实话,心疼道:“我有衣服还买什么?你怎么不拦着。”
白子苓也很委屈,“爷爷非要买,给我买衣服他都不让我试试,直接让服务员打包。”
虽然相处不多,但白母也知道老爷子的脾气,犟是真的犟,疼她女儿也是真疼。她拉着白子苓的手坐下,“车钱你记得还给爷爷,他老人家攒点钱不容易。”
现在秦聿宸都没车,老爷子直接越过亲孙子给孙媳妇买车,能做到这个份上的长辈可不多。“嗯嗯,我知道。”
白子苓点头。到时候车钱还给秦聿宸就行了。为了庆祝白母出院,老爷子早早就让李伯去买菜,中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下午,白子苓帮着爸妈收拾行李,不到一周就要过年了,时间有点赶,他们打算今天就回S市。白子苓也一起回去,离开大半个月,店里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回去处理。而这一回去,下次见面只能等到来年了。老爷子虽然有些可惜不能一起过年,不过也能理解。将三人送上飞机,老爷子叹了口气,被离别的愁苦笼罩。等他抬头,又变了副脸色,冲秦聿宸骂道:“你就不会把总部挪到S市去?都是你,害得我不能天天见到孙媳妇!”
这话实在不讲理,总部之所以会在A市可都是拜老爷子所赐。李伯实在看不下去,转移话题道:“老爷子,您不是说要给少夫人买礼物吗?咱们去商场?”
“差点忘了,走,咱们去商场!”
说着话,老爷子又有了精神,大步向外走。秦聿宸本来想提醒他不要买太贵的东西,人都不是傻子,白子苓又特别聪明,穿帮就完了。可无比清楚,如果自己那么说,肯定还要挨骂。算了,等老爷子买好东西,他让人检查一遍就是了。回到S市的隔天,白子苓收到托运过来的小粉。起初白子苓打算开着车回来,但秦聿宸和老爷子都不同意,说她自己上高速不放心。而秦聿宸没时间陪她回来,最终爷孙俩敲定把车托运到S市。签收后,白子苓看着依旧貌美的小粉特别开心,她是真体会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陪着她来开车的还有夏思雨,饶是看过图片,如今看到实物还是把她惊艳了一把。“这也太好看了吧!”
白子苓得瑟的仰头,“是吧?我也觉得小粉特别貌美!”
她坐进驾驶位,左看看右看看,脸上全是笑容。夏思雨看到后排的箱子,问:“子苓后面是什么?”
后排放得满当当的,还有后备箱,全是东西。水果都是十斤装,五箱车厘子,三箱帝王蕉,三箱沙糖桔。零食有超级大盒装的巧克力六盒,奶糖六盒,水果糖六盒,两箱坚果。白子苓打开后备箱,里面的彩灯有感应瞬间亮起,里面放着一大束红玫瑰,花朵开得娇艳,一个超大只的小狐狸玩偶,两套红色的珊瑚绒睡衣,一件红色羽绒服……衣服上还有一个红包,白子苓拿起来,上面是老爷子的字迹。‘给子苓的压岁钱’年后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压岁钱给早不给晚,老爷子一想直接封个红包送来了。夏思雨感受一下红包的厚度,口吻笃定:“一万。”
她看着车里的东西,“秦聿宸爷爷很用心,又是送车又是送礼物,还这么大手笔,如果他年轻三十岁,没结婚,就凭他这用心程度,我能倒追他。”
白子苓被她这话给逗笑了,不过看着车内的一切,她握着红包,心里发沉。拍了照片发到朋友圈,坐回车内,她有些沉默。夏思雨多了解她?问:“感觉欺骗老人,愧疚了?”
白子苓点头,秦爷爷对她越好,她心口越慌,骗人的愧疚感齐涌心头。她害怕等到秦爷爷知道真相的那一天,看到他失望的目光……“要不你跟秦聿宸假戏真做呗,那样就不算是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