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老温和地说:“目前诊断是颞动脉炎。”
医生讲话从来不会说死,总会下意识地堵住各种漏洞。
作为其中翘楚的翁老自然也是如此,他把自己的诊断一一说出,治疗方法也给了,只说治愈率很高,但不敢保证是百分百。
薛凯嘴唇颤抖,眼神涣散:“只这么简单?”
翁老挑眉:“怎么?小朋友觉得简单不好?”
“没有!没有!”薛凯赶忙摇头,急切地追问。“翁爷爷,我什么时候能吃药?”
“现在就行。”
翁老利落地写下医嘱,不等其他人接手,朱遥立马接了过来,麻溜地去取药。
“颞动脉炎的症状还挺有趣,要是患者想象力稍微强一点,能把自己硬生生吓死。”
大家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严大师一身白色练功服,看上去非常飘逸出尘,简单的站在角落也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迎着众人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行了个道士礼。
“翁老,感谢您让我见识了不一样的医学。”
翁老温和的点头:“无事。医、术不分家,五百年前是一家。”
严大师愣了一下,失笑:“没想到您竟然如此开明,我之前碰到的医生都很看不起我们这一行,总觉得我们是在坑蒙拐骗。”
“坑蒙拐骗的比较多,靠谱的少。”
翁老笑着说。
“在我看来,只要不骗大钱,你们这个行当就跟心理医生差不多。都是给患者做心理按摩,有时候大师的心理按摩功力可比医生有效多了。
我早年间在临县的深山内碰见过一个隐居的修士,他医术极好,我们俩同时给患者看病,我却总是输他一筹。
他三言两语就能缓解病人的焦虑,再给他们开几包药。药物配合信念,患者们康复得非常快。
用他的话来说,这就叫作:双管齐下、事半功倍。”
“您说的临县?是南江省那个?”
严大师突兀地开口,眼中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
被打断了话,翁老并没有生气,微微点头。
“是的,南江省的临县,我记得那座山下还有一个村庄,叫六安村。这名字很吉利,我一直记着。”
严大师叹了一口气,走到翁老身边。
“您老说的应该就是我师父。动乱后,他就一直隐居在那里。”
“是你师父?他现在怎么样?”
翁老也有情绪变化,时隔多年,竟然又听见了故友的消息。
严大师微微摇头,眼中闪过哀伤。
“师父十几年前已经仙去了,我们师兄弟几个把他的尸体偷运回原来的师门安葬了。”
“唉……”
翁老长叹。
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只有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安念身上的萧瑾年察觉到了她神情的变化,有些担心。
他刚想上去询问,就发现安念神色又恢复平静了。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朱遥主任带着两个护士匆忙走了过来。
“翁老,药已经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