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失败的投资案重重地绊倒了张珂,让他近一年的成果全部付诸东流。不仅仅如此,张珂风投集团的本身自有资金不足以投资足够的项目,大部分都是通过成立基金,向大量投资人吸纳大量资金,通过信托公司融资来的。所以此刻的张珂面临的是将近十来个亿的巨大窟窿。
本身运作非常优异的两个项目连续在短短一个月内暴雷,背后就像有一只巨大的推手,缓缓把张珂推入深渊,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的猫腻。
张珂的处境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如果填不上窟窿,他名下的所有资产,车、房、商铺、公司股权将被全部抵押拍卖,入行以来奋斗的将近七年的心血全部付之东流,这还不算最惨的,被冻结资产之后,他还会背负上巨额债务,甚至永无翻身之力。
而能够合理解释这一切的人,只有傅斯里,让一个人从天之骄子坠落到地狱,不过是他动动手指的事。
“小影,你别担心,我没事。”张珂的脸色是少有的苍白,“项目问题还在交涉,我也还有其他的渠道,事情应该还有转机。”
席影明白,张珂是一个习惯把所有事都往好处说的人,如果不是到了绝境,绝不会出现这样的状态。
席影的心情沉重,“张珂,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
张珂对她摇摇头,目光坚定,“跟你没有关系,我跟傅斯里之间迟早会有一场硬仗要打,而且这次我也不一定会输。”
看着席影神情,他眼里真情流露,说出了心里的担忧,“小影,答应我,不要再跟他有瓜葛,你相信我,我可以挺过去。而傅斯里他是一个魔鬼,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厉害让人发指,从你们三年前重逢开始,他就不断地伤害你、利用你、欺骗你、监视你,他的报复心理太强了,仅仅是因为一个误会,他就对你做出那些谁都不知道他现在接近你是什么目的,反正不会是因为爱,他只爱自己。他这个人,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变出任何他想要的样子,说出任何话去达成他的目的,我真的怕他再像以前那么伤害你,你千万不要再相信他的任何话和任何承诺,千万不要再和魔鬼做交易,好吗?”
席影闭了闭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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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最近出了一个外派任务,去德国处理一件机器配件出口的案子,老板指名道姓让席影去,行程特别赶,让她搭乘私人飞机去。
席影没想到飞机上坐着傅斯里,但几秒之后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傅斯里向来就是这样的,他能使出的任何手段席影都不意外,这种小伎俩对他来说几乎是家常便饭一般。
机舱已经关闭了,她知道傅斯里势必不会放她下去,所以坐了下来。
一看到她,傅斯里眼中立刻释放出了深沉浓重的、无法忽略的留恋,从她进来视线就牢牢地跟锁定她,但席影选择性地忽略他的视线,甚至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这让他感到无比挫败和失落。
就算做了无数遍的心理建设,在看见她的这一秒,他才知道自己在一见到她的时候心血就会沸腾,无论冷静多久都没用。或许感情就是这样一种东西,打碎人、重塑人,能使人冷静异常,又能使人失去理智。
仅仅只是这几天短暂的分别,傅斯里就觉得已经过了很久。重逢的这几天以来,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去找她、看她的冲动。这些冲动比三年以来更甚,久别重逢自己在乎的人,却无法把她留在身边、抱在怀里,这种失落是巨大的。时时刻刻担心她再次离开,逃到一个自己再也看不到、找不到的地方,一想到要再经历那种漫长无期的等待,就觉得锥心刺骨难以呼吸。
不管他是否愿意承认,都无法忽视一个事实——在席影身上,他再也无法找到任何安全感。
机舱里除了乘务员只有他们两个人,当席影打算用睡眠来打发这一段不得不在一个封闭空间内相处的几个小时时,她听到傅斯里问:“吃过了吗?”
没听到席影的回答他也不恼,傅斯里把手里的保温餐盒推到她面前,把盖子旋开一层层拿出来,有些期待地看着她,“尝尝。”
自从那天之后,傅斯里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一段时间,他闭上眼就是席影对张珂笑的样子,甚至连梦里都在想他们会不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甚至于半夜都被这样的噩梦惊醒。
他嫉妒得恨不得冲进梦里把张珂揍死,但事实就是这么无力,别人轻松就可以得到的东西,他花了好几年都无法够到一点点,这对他几乎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事实映证了一切,他习惯快刀斩乱麻,习惯运筹帷幄,唯独在感情上,他不能用这种方式,否则就是进退维谷,毕竟他在这一段感情上,尝遍了溃败如山倒的滋味,那些滋味的痛苦,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到了。
一个人的感情是不可控的,他以前用了太多昏招,有时候握得越紧,结果反而适得其反。而且在这一段感情里,他早就失去了占上风的优势,早就不是他想要就能得到的处境。
所以现在他需要慢下来,需要压抑自己内心里的兽性,用全力一点点重新赢回她的感情。
席影看着傅斯里打开了那个餐盒,蟹黄和面分装着,还冒着热腾腾引人手指大动的热汽,他把筷子递给她,“吃吧。”
这曾经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但是对现在的席影来说,相比起味道,这更代表了一种过去的回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