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免了,我可不想家里出一个纨绔公子哥。”
陈明远不以为然地笑笑,说到关照,就直入正题,把大邱的那件事说了番。
“你不提,我差点都忘了。”
沐恬郁挠挠头,面有难色道:“我知道那人是你的跟班,肯定是希望让他来承接会所的工程,不过嘛,我虽然名义上顶着这项目的负责人,但最近的一两年,公司的业务重点会转移到那一片地区,叶姐估计要长期呆在那主持,所以合作能不能成,全得看她的主意了。”
“我探过她的口风,似乎觉得你那跟班的实力太小了,不太放心,而且……她知道了那公司和你的关系后,干脆直接把那公司列入黑名单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
见沐恬郁一脸的尴尬,陈明远无奈一叹,还以为这小子长进了,知道跟冰霜女探口风,到头来却是被人家反套了!
“不过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回头我再找机会劝劝叶姐,毕竟我们在钱塘人生地不熟,这么重要的工程,还是交给熟人比较妥当。”
陈明远压根没理会这厮的信口保证,不过看沐恬郁在叶晴雪面前低眉顺眼的,忽然有些好奇这女强人的身份,毕竟,一介商贾,还远不至于让名门公子爷如此的敬畏。
不过事关别人的隐私,即便关系再好,也不方便直接问,索性旁敲侧击了两句。
“你是想问叶姐的家世吧?”
沐恬郁还是很伶俐的,立刻听出了他的潜台词,而且也没有避讳,坦白道:“这点,其实连我也不清楚,我认识她几年了,就没见过她的亲人,也没听她提起过,连过年都是一个人。”
见陈明远面露困惑,他补充道:“我只知道叶姐从小就在欧洲生活,然后一次巧合的机会,认识了我姑姑,经过我姑姑的牵线介绍,她才回到国内创业起家,这几年我爸在岭南省当政,叶姐出了很大的力气,所以和我们家的人关系都不错,而且她独自打拼的经历,连我奶奶听了都很赞赏,我当初闹着要下海经商,也就是叶姐肯接纳,我们家才肯答应的。”
陈明远顿时心如明镜,虽然还不知道叶晴雪的家世,但她和沐家的亲密关系,已经足以让她拥有非凡的背景了。
从沐恬郁的话中可以得知,华裕很可能是沐家扶持起来的,作为沐定音掌控南方利益集团的棋子。
而华裕近些年能够在岭南省展迅猛,同时也表明这是成功双赢的政商合作!
“哥们,我也不知道你俩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每次提到对方都红着眼睛。”
沐恬郁有些诚恳地说道:“但我扪着良心说一句,叶姐虽然看着挺不近人情的,却纯粹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些年赚了大钱,也没顾得上给自己享受,反而很热心公益事业,对底下人也特别好。”
“之前,公司有个刚来不久的前台,很多人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但叶姐不知道从哪打听来,知道她在农村老家的父亲得了重病,还有个弟弟等着念书,二话不说,立马派人把她爸接过来,安排好医院诊治,还担负了她弟到大学毕业的学费,不管是做戏给人看、还是收买人心,但光凭这事,就足以看出她的心地不差。”
“我尊敬叶姐,除了她是我姑姑的闺蜜,主要还是真挺佩服她的,一个女人能干出这么大的事业,听我爸说,叶姐当初在欧洲吃了很多苦,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容易,你们看她很强势冷酷,但那都是被生活逼出来的,你想想,这世道的人心有多黑多狡诈,她如果不这样,早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所以说些私心话,你们以后如果接触,哥们你看在我面子上,尽量多担待些。”
陈明远听得有些动容,却不想,在这个冷若冰雪的女强人身上,竟然还蕴藏了这么多的故事。
看来,自己先前对她的印象,确实有些武断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其实自己和她真没什么仇怨,无非是一次阴差阳错的误会,让初次的印象就很是恶劣,以后找机会说清楚便是了。
蓦地,陈明远想到了件事,待服务生上完酒菜,再次问道:“我记得叶总的芳龄才二十六七岁吧,你说她和你姑姑是闺蜜,难不成是所谓的忘年交了?”
沐恬郁的笑容透露着几分诡异:“你肯定是以为我姑姑是四五十岁的妇女吧?”
陈明远骤然有些许好奇:“难道不是?”
沐恬郁顿时捧腹大笑,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哥们,我奉劝你一句,这话以后千万别再说了,在四九城里让人听见,你不止要成为笑柄,还得无端招惹一群人的仇视……哈哈!”
见吊胃口吊得差不多了,沐恬郁收敛笑意,但眉宇间是一副得意洋洋,仿佛有了炫耀卖弄的资本:“我告诉你吧,我姑姑是我爷爷的遗腹子,而我爷爷是在动乱时期最后的那几年去世的,你说她能多少……”
话没讲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骂咧声,中间掺杂着几句告饶,悉心留意,陈明远听出了那是陈明柯的声音,顾不上眼下的话题,忙向着房门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