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普通的花瓣,和我想象中的天差地别,我本以为它们会是一群类似于花仙子之类的小精灵,看来,是我的想象力太过于丰富、夸张了。
这一路上,我并未感到来时的焦躁与劳累,而是一种惬意与舒畅。虽然周围依然焚烧着熊熊烈火,但我的注意力却根本就没在那上面。大概,这就是“宁死花丛中”的浅层含义。
我如获至宝的追随着、紧跟着,一步也没有离开。
看着那翩翩起舞的花瓣,犹如一只只蝴蝶,在夏日的光影里闪烁着旖旎。它们或许是上帝最美的礼物,就这样,在地狱里绽放了光芒。
跟随着走了大概十五分钟,实验楼的后墙显现了出来。我看到,那些起舞的花瓣都顺着墙壁下的一个小洞钻了进去,那个洞的大小就像是一个老鼠洞,溪流的水也流进了那里,但却不知这洞里面是什么。
这是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有了生活的一线生机,居然给了我一个这么小得洞,这洞小得估计只能塞进去我的一个拳头。
这是在存心整我吗?我都已经山穷水尽了,居然还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任何一个精神再强大的人,也都承受不住的,更可况我,我自认为我的精神最脆弱了。
一楼的窗户都装有防盗铁窗,是不可能进去的;而二楼的窗户虽然是开着的,但我脚下却没有任何着力点,人总不能飞到二楼去。现在再闯入火海,无疑是最笨的选择了,我的湿衣服被早已经被烘干了不说,更严重的是,这火势比之前更大了,就这样子进去,恐怕人还没出来,就已经变成煤炭了。
不行,不能硬闯,既然事已至此,只能在这附近寻找出路了。我就很奇怪,我们学校实验楼后的这片森林竟然就只有那一个狭窄的入口,这种建设格局是绝对不合理的,谁这么不专业,连我这个外行都不胜。
就在我抓耳挠腮之时,奇迹又出现了。这些天赐的花瓣看来并没有坑我,它们还果真带对了路。逃生的出口浮现了,在我的左前方四十五度角的实验楼的后墙壁上,居然冒出了一扇门。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里怎么会有门呢?是设计者或是建筑师的失误吗?居然把门开设在了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等等,我记得,这堵墙的后面应该就是那间会议室才对,我们外联部当初面试的时候,来的就是这里,而且,当时还有好多人挤着趴在窗户边看。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年面试的那间会议室应该没有这扇门才对啊。可目前这里怎么会出现了一扇门,奇怪。
这扇门,若不是上帝要救我,就是某人给我设好的陷阱,等着我闯进去。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了,现在若是不走,再等会儿,估计就走不了了。
于是,我果断跑到了那扇门前,轻轻地旋动了门把手,没想到,这门竟然跟恐怖影片中的场景一模一样,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被我推开了。
“吱--”
一阵尖利的摩擦声,门缓缓地打开了。我站在原地,向室内望了望,没错,这就是我当年面试学生会时来过的那间会议室。
会议室内还是老样子,虽然没有人,但这股冷清感别是一番滋味,与我现在身处的火海相比,那简直是,一个人间、一个地狱。
我悄悄地走进了那扇门,来到了这间久别的会议室里。站在这会议室内,我仿佛看到了我当年在这讲台上演讲的风姿,真的好怀旧……
我失意地走上了讲台,想用心去体会当时的感觉,那是一种既骄傲、又忐忑;既自信、又不安的复杂心里。那一刻,我不由地笑了,含着幸福的泪水,笑了……
突然,我注意到,刚才我进来的那扇门不见了,眼前看到的是一面冰冷的墙。它铁青着,和旁边的墙体浑然一体,似乎这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什么门。
这是怎么回事儿?哈利波特的魔法门吗?此刻,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最好不要是通往地狱的大门,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已经在地狱了。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于是,我匆匆忙忙地下了讲台,准备离开。可就在我打算开门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那个声音,把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天、赐……”
“是、是谁在叫我?”
“天、赐,快、快来,救救,我……”
听这声音,像是个女的,而且,她说让我去救救她。我担惊受怕地回答说,“你、你在哪啊?你到底是谁啊?”
我顺着声音,四处寻找,终于在我当年的座位处看到了她。
“我,是,艾雪渊,啊。”
我看到她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身体支离破碎地已经无法动弹了,仿佛遭受了千刀万剐,雪白的绸缎都已经殷红了,看样子,生命危在旦夕。
我颤抖着声音问道,“宋……不,是,艾雪渊,你?你怎么了?怎么弄成了这样?你不是鬼吗?难道你是人?”
“你、你还是叫我宋雪好了。”她艰难的说着话,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口吐了两次血,但她依然坚持说,“天、天赐,待会儿,你坐电梯,去咱实验楼的最高层,那里是咱们学校的人体解剖室,你进去后,打开窗户,向外看。”说着,她便又咳嗽了起来,边咳嗽边吐血,强忍着还要说,“打、打开窗户,就会看到你真正需要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