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一直想洗的澡一直没洗上,虞移倒是洗的热乎乎的刚吹完头发回来,身上还穿着陈言的睡衣,长袖的。
“头发长了吹个头要好久啊,”虞移没把头发绑起来,披散着,“那些女生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怎么就没人能发明个秒干的吹风机呢。”
“其实我以前也在想这个问题,”廖华锦头发还没剪掉的时候也让陈言帮着吹过,陈言也算是很知道女孩子长发吹起来有多困难,“你这头发打算一直这么留着吗?”
“也不是,”虞移又回到陈言身边坐着,看陈言的脸色还是不好,他也知道陈言现在看着轻松点全是因为药效还在的缘故,可是就陈言这个狗德行,趁他病的迷糊硬塞进去的这些药已经算是撞大运了,现在陈言清醒着,想让他自觉吃药有点难度,“说出来不怕你笑我啊,其实一开始是因为太忙了忘记剪短长长了,我去染发的时候理发师问我剪不剪,我就觉得还挺好玩的我说不剪,后来留着留着越来越长好多人都问我留这么长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其实真的没有,但是别人问的多了,我就想着等我什么时候听到米新荷三个字我不想哭了,我就可以剪头发了。”
“你这算怎么回事?”陈言觉得真是新鲜,年轻人的世界老年人果然是不懂,“古人蓄须明志,你留发守寡?”
“学长你能说得好听点吗?”虞移本来很想踹陈言一脚,但是看到陈言病恹恹的脸,实在是不忍心,“其实我感觉曹阿姨把你照顾的挺好的,上次你去看我我就觉得你气色好多了,这次再见感觉你好像长了点肉了。”
“看来得注意控制体重了,”陈言说话有气无力的,一下午他就喝了两杯水,他感觉这两杯水就在他的胃里来回翻动,虽然烧退了也感觉不到疼痛了,可是其他的症状并没有减轻,“年纪上来了可能代谢也变慢了,比以前更容易胖。”
“你再长个二十斤都不会胖,”虞移比陈言稍微高一点,比陈言多了十来斤肉,“你干嘛对你的身材要求这么严格呢,是你金主每次都要给你称体重吗?长胖了罚款还是怎么的?”
“她从来没要求过我这些,”陈言靠着两个枕头,还是觉得有些喘不上气似的,“是我自己的问题,毕竟人还是要有点职业操守什么的吧,人家图你外表,你就保持住啊。”
“学长,”虞移一脸神秘兮兮的凑上来,陈言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这是要犯挖掘机的病了,果不其然,“那你前前后后一共有多少个金主啊?”
“就一个,”陈言伸手解开睡衣的第一个扣子,“你还想我有多少?”
“就一个啊,”这让虞移真没想到,“那你跟她时间也不长吧?”
“十多年了算长吗?”解开扣子以后陈言觉得好像凉快了一点点,但是被子里的其他部分的身体还是湿漉漉的不舒服。
“十多年?”虞移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没开玩笑吧,那你多大就跟着她了?”
“十六岁。”陈言是真的很想洗个澡,这种一直出汗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非常脏,但是虞移一直在这盯着,根本不让他起身。
“十六岁?”虞移盯着陈言的脸,仿佛想从这张脸上看到一丝丝说谎或者开玩笑的痕迹,“那学长你谈过恋爱吗,你不会从那时候到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吧?”
“我刚和你说了人还是要有点职业操守的,”其实如果虞移只是往陈言身上挖,陈言是不太反感虞移这个挖掘机病的,毕竟他自己的事情也不怕别人说,“拿钱办事,你又不进这行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不过我最近一直建议她把我放了换个年轻的,你有兴趣不?”
这下虞移没再接话了,陈言趁着虞移闭嘴,起身把自己的被子翻了个面儿盖上,感觉稍微舒服了那么一点点。
曹阿姨敲了敲门,陈言说请进,曹阿姨托盘上端着一杯米糊,陈言看得出来冲得很稀,曹阿姨说让陈言就当水喝,就算在没胃口不想吃,也要多少补充点碳水,陈言接过来喝了两口,端杯子的胳膊就开始发抖,赶紧把杯子搁在了床头柜上,曹阿姨看虞移坐在陈言床上发愣,很识趣的关上门出去了。
喝了两口米糊非但没有打开陈言的胃口,反而让他觉得有点犯恶心,赶紧拿起手机准备转移转移注意力。
“学长你当时为什么要这样啊,”虞移一想到自己十六岁还就是个小孩儿,谁的十六岁不都是个小孩儿呢,为什么陈言的十六岁就要经历这些,眼泪滴在陈言灰色的被套上,留下一个圆圆的湿印,“是你金主强迫你的吗?你那时候未成年呢,难道不能报警什么的吗?”
“实在是没钱上学了,”陈言在手机上找最近正在看的一个关于古代服饰纹样的系列视频,小而精,特别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那个up对抽象纹样的现实还原过程,“我是真的自愿的,而且我也很感激她,如果非要分一下这件事里谁有错,那也肯定是我。”
“我以后不上你这儿来了,”虞移吸了吸鼻子,“我现在都后悔了当初为什么非要找到你,了解你越多我越伤心,而且我还没有办法为你做什么,还不如相忘于江湖呢。”
“那你现在走来得及。”陈言一边说一边点下播放。
陈言晚饭还是什么也没吃,曹阿姨做的山药排骨粥,虞移尝了一口,说是非常好,陈言看都不看,盘算着等虞移下楼吃饭就赶紧去洗个澡,所以等虞移吃饱上来的时候陈言也是刚从卫生间出来,头发都没来得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