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君本不屑于长许道人的为人,此刻听他受伤了还在嚷嚷,不由的心道:难道我不会用剑,还要你来指点?长剑斜挥,一招“虚式分金”,径往彭和尚足胫削去。看样子,竟是心思毒辣,一出手便要断人脚筋。
彭和尚长叹一声,只等闭目待死。不想,却听得叮当一响,兵刃相交。张眼一看,却是纪晓芙在危机时刻,仗义伸剑,将师姐的长剑格了开去。
丁敏君似乎一怔,语态奇诡道:“怎么?”
纪晓芙道:“师姐,彭和尚掌下留情,咱们也不能赶尽杀绝。”
丁敏君疑道:“什么掌下留情?他是掌下无力。”,说着不再理会纪晓芙,直向彭莹玉厉声喝问:“彭和尚,我师妹心慈,救了你一命,那东西被你藏在哪里,这下该说了罢?”
她本料饶这和尚一命,其人自会识相的讨罪告来。哪想,这彭和尚仰天长笑,口中说道:“丁姑娘,你可将我彭莹玉看得忒也小了!和尚我虽比不得哪些侠肝烈胆的忠诚义士,倒也知人不信不立的道理……”
他本身伤势已重,又是突中镖毒,此时怒而发笑,不由地气往上冲,毒伤加剧。说到这里,一口鲜血忍不住夺口喷出,原本就属很勉强的身子,摇摆两下,踉跄坐倒在地。
丁敏君冷眼一亮,踏步上前,右足在他腰胁间连踢三下,叫他再也无法装死偷袭。跟着,哼声冷笑道:“你这和尚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时候倒装的一幅义士模样,又做给谁看?”
高处的殷扬低估一句:不就给我看呗!
纪晓芙静默片刻,再次插口道:“师姐……”
丁敏君断道:“这事儿让我来!”
她长剑一晃,指着彭和尚的右眼,说道:“你若不说,我先刺瞎你的右眼,再刺瞎你的左眼,然后刺聋你的右耳,又刺聋你的左耳,再割掉你的鼻子,总而言之,我不让你立死便是。”
剑尖相距彭和尚的眼珠不到半寸,晶光闪耀的剑尖颤动不停。
身为这个年代造反始祖的彭大和尚,睁大了眼睛,果然极有胆色,尽是毫不转瞬的面对着刃尖,淡淡回道:“素仰峨嵋派灭绝师太,行事心狠手辣,她调教出来的弟子自也差不了。”
说话间,眼珠一瞪,自有些造反头子的威势:“彭莹玉今日落在你的手里,你便施展峨嵋派的拿手杰作,让和尚见识见识吧!”
丁敏君被他瞪得心头发毛,厉声斥道:“死贼秃,你胆敢辱我师门?不过是一件死物,你究竟说是不说!”
长剑略向前送,登时就欲刺瞎彭莹玉的右眼,当剑尖快要点至其眼皮上时,彭莹玉慌也不慌的凛然训道:“大丈夫作人的道理,我便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丁敏君见他虽无反抗之力,但神色之间对自己却大为轻蔑,愤怒中长剑一送,便真的去刺他右眼。旁边的纪晓芙,看不过眼,又一次挥剑轻轻格开,柔声劝道:“师姐,这和尚硬气得很,不管怎样,他总是不肯说的。真弱杀了他,恐怕也是枉然。”
丁敏君怒道:“他辱骂师父心狠手辣,我便心狠手辣一趟给他瞧瞧。这种魔教中的妖人,留在世上只有多害好人,杀得一个,便是积一番功德。”
好一个“功德”!好一个佛门弟子!
殷扬最听不得别人讲这“魔教妖人”之辞,眼中幽光闪动,人也坐直了一些。
但听那纪晓芙续道:“这人也算是条硬汉子。师姐,如依小妹之见,便放他一命吧。”
丁敏君怪异的瞅她以眼,眼珠一转,朗声说道:“这里少林寺的两位师兄,一死一伤,上清派的两位道长身受重伤。海沙派的两位……大哥,伤得更是厉害。难道,他下手还不够狠么?我废了一只招子,再来逼问……”
那“问”字才刚出口,丁敏君手中之剑,立如电闪,疾向彭和尚的右眼刺去!
纪晓芙长剑横出,巧巧妙妙的将丁敏君这一剑轻松格开,并不示弱道:“师姐,这人已无还之力,这般伤害于他,江湖上传将出去,于咱们峨嵋派声名总是不好。”
丁敏君长眉扬起,喝道:“站开些,别管我。”
纪晓芙不依不饶道:“师姐,你……”
丁敏君脸色难看,口上抢道:“你既叫我师姐,便得听师姐的话。别再这里罗里罗唆。”
纪晓芙道了声“是!”,丁敏君长剑抖动,又向彭和尚右眼刺去,这一次,却又加了三分狠劲。
殷扬中指微动,却见那纪晓芙始终心下不忍,又即伸剑挡格。她见师姐剑势凌厉,出剑时也用上了不小内力。双剑相交,只听当的一声,火花飞溅。两人各自震得手臂发麻,退了数步。
丁敏君屡被忤逆,实在是大为恼怒,朝着纪晓芙大声火道;“你三番两次的回护这魔教妖僧,到底是存了何般居心?”
纪晓芙道:“我劝师姐别这么折磨他。只要他说出东西的下落,尽管慢慢盘问便是。
丁敏君面色一阴,冷笑道:“难道我不知你的心意。你倒扪心自问:武当派殷六侠几次三番的催你完婚,为什么你总是推三阻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