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还未摆上,我就和宁哥儿说两句话,说完我就去了。”谢尧没顶嘴,后娘说的确实是规矩。
大喜的日子,谢孙氏也不想闹嘴,“那你说吧,我去给宁哥儿端饭。”
等人走了,谢尧才去拿了桃木梳,帮弟弟梳了梳发尾,说道:“若进了门,周寂年待你不好,你就和哥说,哥接你回来。”
“哥,我可以悄悄看一眼人吗?”谢宁捏了捏手指,他愁,周寂年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不然怎会提亲呢?还承诺父亲所有的要求?
隔了几间屋子而已,要不要见一见周寂年,让他见见现在的自己?若是吓到周寂年,那就不成亲了,他也害不到周寂年了。
“不可,不吉利。”谢尧摇头。
想到刚刚在堂屋见到周寂年时,周寂年一身大红衣袍,气宇昂轩,并不十分书生气,面上有些严肃冷峻。谢尧明明比周寂年大,但是他却觉得周寂年十分稳重。
这周寂年浑身散发的气质,绝非那池中之物。
哄弟弟道:“别怕,我曾在院考见过周寂年,他相貌周正,只是面上冷冷淡淡。论外貌,能把周温书比作地泥。”
“我不是怕他,我是怕……”谢宁住了嘴,不愿将轻视自己的话说给哥哥听。
谢尧又交代道:“两家离得近,周家总不会让你难过。但是必要的时候,你也要忍让一番,孝敬长辈,不可由着自己的性子。”
谢孙氏端了饭菜,还领着谢小玉也过来了,谢小玉穿着□□色的襦裙,衬出她小女孩天真年华的娇俏。
“二哥,你今晚成亲,我是不是就吃不到你做的蒸茄干了?”谢小玉跑到谢宁身侧,手搭在台子上问。
谢小玉自小就和两个异母哥哥亲近,因着谢孙氏诞下双胞胎,两个孩子不是那么好带的,她只能顾着儿子,于是谢小玉打小被谢宁教会走路的。
“那哥去前厅招呼客人了,宁哥儿你好好的,等哥明年院试,去给你找大夫,总会治好的。”谢尧只得匆匆结了话尾,转身回前厅。
目送大哥出了房门,听谢孙氏喊吃饭,谢宁这才回过头,又对着小玉说:“二哥可以做好了蒸茄干,给你送回来。你也可以去周家找二哥,总是可以吃到的。”
“太好了。”谢小玉轻快两步去取了蒲扇,对着桌上的饭菜扇风,让食物冷下来,因为二哥近来只能吃冷食。
见小玉懂事亲近自己,谢宁问:“你还喜欢吃什么?都说给二哥听听。”
“二哥做的都喜欢。”谢小玉天生肤色有些黑,冲着二哥笑出一口白牙。
谢孙氏帮着把喜服整理好,过去牵着女儿谢小玉,“若是嫌热,黄昏前再穿上。快吃吧,注意些,别乱了头发。”
说完牵上谢小玉就走了,今天谢家热闹,她得赶紧领着女儿去前院也讨些喜包。
小哥儿也是男子,只是将沾了桂花油的梳子将头发梳的油光亮滑,再用一根红发带将头发束在脖颈后,乱倒是不容易乱,只是不能躺下罢了。
谢家前厅堂屋、院子里满是客人,好不热闹,众人面上都是喜色。只谢宁,孤零零的在房间,独自用饭。
他心里其实忐忑着呢,摸不准周寂年怎么想的,总不能真如村里人说的,他谢宁天生好命吧?
谢家院子里热热闹闹了一下午,总算是等到了太阳下山,天色微黄。
吉时到,谢宁一身红色华丽的喜服,衬的他面色白里透粉,很快被谢孙氏用红盖头盖住了头。
喜婆贺喜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他赶紧将手缩进宽大的袖子里,唯恐吓着众人。
“送新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