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等着他夫君变脸,结果他玩了一路,自己手都酸了,他夫君依然一脸轻松。
他们身后,周温书躲在堂屋窗后偷看了一路,谢宁居然有这样会赚钱的本事?他远远瞧了眼侧面,脸上好像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
松山因祈恩寺而闻名,百姓们的传统习俗,节日、初一、十五等日期,都会上祈恩寺烧香礼佛、祈福求安。
上寺前要爬又高又长的阶梯,且都是用巨石铺的路,隔几个就有一个高至人膝的台阶,等爬到寺庙,腿都软的打颤。
所以就有了轿夫,农家汉子有的是力气,打张结实的椅子抬着人上下山,赚个辛苦腿钱。
大井村占了个地理优势,离松山近,所以谢宁他们寻了个阴凉的地方,箩筐摆在面前,后面支一张家里带来的长木椅。
一个箩筐里是蒸茄干,另一筐里有干净的棉布盖着,底下是虾酱饼,早上新鲜煎的,林锦和林桂花熬了一夜,在他们出门才去睡。
周寂年肩背箩筐,手搬椅,出了一身力气汗,谢宁举着一个蒲扇给他扇风。
歇了一会儿后,周寂年扯谢宁,“过来坐下,热不热?”
谢宁摇了摇头,用凉丝丝的手心去贴在周寂年的额头,见夫君闭眼眉间松快,他忍着热给夫君降温。
周三丰收拾好摊子,回头一看小两口手按着手蜜里调油,周围陆陆续续也来了不少支摊子的,还有别的村子汉子多的,扛着桌椅,竟是来煮面卖来了。
见人多了起来,周寂年就拉下了额上的小冷手,领着人四处走走,打听观察人家叫卖的价钱。
上山的人买东西的心思少,都是附近村庄里的农民,自然都是家里吃了出来的,能省一个是一个。
但是等第一批再下山的时候,就有了吃东西的心思了,恰巧谢宁他们就紧挨着阶梯。
谢宁一见人看他的筐,就喊道:“贵人中秋安康,买个虾酱饼垫垫肚子吧。”
人家见他肤白俊秀,衣着干净整洁,也很愿意走近,近了见他脸上有些小细纹,只以为这个小郎君上了些年纪,保养的好。
“怎卖的?”那人扶着婆婆过来问。
“六文钱一个,虾肉馅儿,又鲜又香。”谢宁取出来一个,揪开一个角给人看馅儿。
那人还想说贵,毕竟镇上一个肉包也才四文钱,不过见小郎君递过来闻着确实香,又是海肉,便去掏钱,“那来一个吧。”
谢宁将手里撕开的放一旁,拿了一个新的用油纸包了递过去,“您拿好,慢走。”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陆陆续续闻着味来的人,也都大大方方地掏钱,毕竟每年祈恩寺山脚下的东西都贵个一文两文的。
尝了虾肉饼,觉得好的,也会买上一两包素肉干。
晌午时分,林锦和林桂花就来送货了,容哥儿也跟在后面拎着饭。
林锦看箩筐都空了,瞪着眼睛问:“卖的?”
“不是卖的,哪个有那牛胃口能全吃了?”农家汉子笑声爽朗,周三丰笑着去帮夫郎卸背篓。
容哥儿把手里拎着的晌午饭递去给周寂年,“二哥,宁哥,吃午饭了。”
林桂花的汉子最近忙着收地卖菜,忙的不能帮她做这些小买卖,她又和三哥家走得近,就一直帮着了,宁哥儿做出来的美食也任她吃,管够。
周家老三在中秋这天小赚了一笔,荷包鼓鼓回了家。未等周三丰开分家的口,老六那边先出了幺蛾子。
原因是周六丰没能去了文人中秋宴,周温书却去了,这下可把他急坏了。中秋晚宴肉饱酒足,还没消化,就去找了老太太。
周六丰:“娘,温书去中秋宴,银子您掏了?”
“是,人家秀才爷请他了。”老太太不明所以,一问就承认了。
“大哥躺着要吃饭要喝药,下月秋收得花银子雇人,他也太不懂事了!”周六丰愁啊,他以前也参加了很多年文人宴,他深知文人宴就是一帮穷酸书生花钱享乐,哪里是什么吟诗作对?
不事劳动的人,就如周六丰,心里极其没有底气。如今大哥家没劳动力,三哥一个瘸子,现只靠着四哥一家,他大哥花钱治病,大侄子花钱享乐,只出不进啊!
“那往后再不叫他去了。”周奶奶嗫喏,对着小儿子小心翼翼的。
周六丰动了动嘴,若明年他中了,家里肯定都靠他了,到时候大哥一家不劳动,三哥腿瘸哥夫腰伤也不劳动,他可养不起这样的亲戚啊。
“娘,大哥如今坐起都不能……”周六丰用拳头锤了下手掌,“娘,得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