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黑透了,周寂年先撤退,酒楼留给书生们发挥才情,留给商人们寻求举人老爷合作互利。
周寂年饮了酒,林锦干脆抱了小孙子跟自己睡,不叫渝哥儿留着给宁郎添乱。
谢宁拧去帕子上的水,给周寂年擦脸,帕子拂过他夫君的薄唇,因酒气颜色有些充血。
谢宁低头在他唇上落下轻吻,今日躲着听了宴席上的一番话,他胸有一腔柔情。
周寂年晕乎乎,但是只控制不好平衡,其实大脑还是清醒的,除了有些犯困,倒没什么不适。
所以被小夫郎偷亲,他立刻半睁了眼,勾起唇角笑的痞坏,“想要了?”
谢宁噘嘴,将帕子扔他脸上,自己趴覆在周寂年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呼……”周寂年吹了口气,确实有几份乏力,湿帕子没被吹掉,他只好伸手扯了下来,扔到一边,搂紧了身上的谢宁。
没有儿子在身边,两人互相依偎,倒是有了刚成亲时的甜蜜温情。
谢宁脑子里还在想宴会上的小冲突,他多多少少还是被影响到了。一直以来,寂年将他保护得太好了,导致他忽略了很多问题。
比如,他做厨子,他经商,原来也会成为别人嘲笑他夫君的理由。
“寂年……”谢宁趴在周寂年身上抬头,下巴垫在他胸膛上,下定决心说:“我不参商了,往后只在自家灶房里烧火。”
周寂年一手不停在抚摸宁郎披散的黑发,因为酒精,脑子反应慢了,好一会儿才回应,“嗯?”
“你还记得吗……刚成亲时,我说想要开一间大酒楼,如今酒楼开了两家,食铺也开了一间,够了!”谢宁坐起身来,垂眸看寂年,嘴角是满足的弧度,眼神里还是有几分不甘叫周寂年看懂了。
他的不甘,是对大庆朝世俗眼光的不甘。
周寂年轻轻笑了声,伸手拉着谢宁躺下,搂在怀里像对待珍宝一样,“委屈了?夫君抱抱。”
谢宁哭笑不得,抵了抵周寂年的胸口。
周寂年醉酒控制不好力道,把他箍的很紧,声音却很轻。
“有我周寂年在,宁郎且看……”
谢宁在他夫君怀里眼睛向上,见周寂年半眯着眼,显然是困极了,他只好抿了嘴,向前蹭蹭,将脑门抵在夫君胸前,闭了眼神游。
……
最近南渔县百姓口中流传一句诗,‘长江绕南知鱼美,美人纤手炙鱼头;若问美景何处见,建州府外南渔县’。
南渔县本地有不少居民知道这首诗的来历,以及原诗句,只是不敢传播,毕竟谁愿意和县令大人过不去?三十大板呐!
有人说:“这一首诗而已,就打人三十板子,周县令不是个百姓官啊!”
“嗐,您片面了!调戏兄长的夫郎,周县令是行的家法!这要是我弟弟,我非打死他不可!”
“哟!那这就太不应该了,确实不应该,是该打,我还以为因一首诗挨得板子呢……”
“周县令好意请人来家里吃饭,那人竟然当着几十个老爷秀才的面儿调戏周县令的夫郎,呸,美食佳肴真是喂了条狗……”
“打得好,该打三百大板的。”
“周县令仁慈啊……”
就这样,这诗被百姓改编,只求朗朗上口,并不多求文采,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首诗迅速传出南渔县,传遍建州府,南渔县一时间成了城里人郊游必到之地,有人为了看‘美人纤手’,也有人为了‘知鱼美’想尝尝美味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