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几乎在他发出失败的叹息之间,马车骤然停下,跟着一股子刀风从西而来。赶车的那个一路上伺候着他吃喝拉撒的暖床丫头,轻喝一声,猛地从车架上弹起身来,手中的马鞭挥动,再猛然一卷,方才堪堪将那刀风打落。
又是飞刀。
丫头的脸色极为难看。“这都多少回了,还有完没完!有本事你真刀真枪地跟老娘干啊,鬼鬼祟祟的王八蛋!”
见秦越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转过甚来,脸色一沉
,大有恨其不争的怒恨,恨声问道,你为什么不出手?
秦越远远望着黑夜尽头,消失的声响,嘴角翘起,微微一笑,犹如一道光闪过夜色,哼哼道,“我杀的人够多了,不想再杀了。你说的我杀了一座城。”
她说她是给他暖床的,可这一路上却从未见她为他暖床过。
她的话虽然咄咄逼人,但他信。
如若不然,早在他昏死的过程中,他就人头落地了。
丫头气得跳脚,又是这句话。
她暗自懊恼,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告诉他为什么受伤。
见秦越手中拿着那个被雕坏了的木刻,她的脸色顿时大变,连忙制止他道,别再问我了,我真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
“你雕来雕去,不觉得你雕的是我吗?”
“哦,是吗?又是你!那我还是继续把她埋了吧。”
“你还有完没完?”丫头呲着牙,她最恨他这种举动。
每次他埋过一回,她就感觉自己又要死过一回,她的心也跟着冷上一分。
她心里暗自骂着,“老娘有那么让你这么不待见吗?老娘又不丑!亏得老娘一路伺候你,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臭男人!”
只不过她心里骂着,每次等秦越埋过之后,她总是找机会掏出来,偷偷地藏起来。
他的心死了,可她的心却还活着。
她绝不容许她的人生被埋没在荒山雪地之间,即便是将来做了鬼,她也宁愿像大多数少女一样,能把自己埋葬在鲜花河谷之间。这样,既是死了,闻着也是香的,她的人生也美的。
人生有太多的心不甘情不愿,但大多数的人都无力改变。
她虽然孤傲,但也只能如此。
从一开始,她的命就是他的。
没办法,只能受着。
正如她见惯不惊的那样,秦越找了一处稍微高一点的乱石堆,扒开一片雪,将那木刻又再次埋了下去。
她不屑地暗自骂道,你干脆还给她立个贞洁碑得了!让那些过往的野男人,也来瞅瞅她那鬼样子,是否真就那么让男人着迷。
“惨兮兮的,自以为多情,却狗屁不是!你若真有真爱,又何苦去杀了她!”
雪还在下着,秦越木木呆呆地站立在那刚刚新埋的坟堆之前。
冷风如刀,此刻他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