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你要永远要记住,你是我养在她身边的一条狗。主人的事情,你少打听。当狗就要有狗的样子。”
莫答气呼呼地说不出话来。没错,从来他都是他养在她身边的一条狗。从六岁他懂事开始,他就一直只是一条狗。
“你是不是很服气!是不是觉得这些年自己的功劳不小,是不是觉得她早就应该属于你!”努尔泰的话,犹如一记重锤,敲开了他那冰冷的心。
如果还有机会活着,他绝对会默默无闻地继续当好他狗的角色。可惜他要死了,他内心的屈辱不吐不快。
“我为什么不能!她从来就该属于我!我才是狼牙的第一勇士!我才是她的护花使者!”
“呵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龌龊的心思。从八岁起,你就暗地里偷看她洗浴。你甚至还多次暗地里使用迷药,想迷晕她。”
“你!怎么知道!”莫答见鬼一般,瞪大了眼睛。这种事情他从来都做得小心翼翼。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
他也不例外。
他心中的魔鬼,除了毗伽还是毗伽。
可得而不可得这是他的悲哀,但他却从未放弃。
“倘若要不是我,以她的个性,你早就死了。”努尔泰不客气地骂道。
“我多次警告过你,她是我的女儿!她要的男人,只能是像秦越这种顶天立地的男儿!而不是丑恶万般的老鼠。我之所以没有杀你,是一再给你机会反省。你非但不懂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秦越的事情,你敢说你没有插手?你与秦国那群龌龊的软骨头暗通款曲,说什么战败,其实是你主动让偌大的北山拱手让给秦国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升官发财,让他们有机会去杀死秦越!”
一切都完了。
这个老家伙什么都知道。莫答绝望地大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不甘心的泪水顿时流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到今天还不杀我?”
努尔泰看着身下冰冷的雪水,恨得咬牙切齿道,因为还不到时候。你想杀秦越,我也想。他不该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他天生是一把刀,伤她太深,但我知道有人一直在为此布局。
“谁?”
“不知道。但我知道是个女人。”
莫答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他们都栽在女人的手里。他没有笑出来,努尔泰却笑了,笑得痛快,也很痛苦。
他这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可这女人却斩断了他的子孙根,让他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阉人。
良久,努尔泰笑不出来了,压抑在喉咙的痨血,让他再次感到了死亡的来临。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他不能再这样耗费下去了。
“咳咳咳,莫答你想活命不?”
这话犹如天外来音,莫答甚至怀疑他听错了。他挣扎着想要看清努尔泰的脸,却始终扭不过去。
“你如果想活命,也不是没有办法。”努尔泰自言自语道。
“毗伽在等我服软,可我的时间不多了,我等不起了。”
“你想我怎么做?”莫答对这仅存的希望,犹如捕捉到了一丝丝生命的光亮,瞬间激起了全身的力气,他猛地扭过脖子,咯吱一声,脖子脱臼了。
是人都怕死。
虽然他是个冷血的杀手,手冷心却不冷。更为重要的是,他不想这么窝囊地死去。
“我希望你替我去做件事情。只要你肯去做,你会活下去的。毗伽绝对不会杀你。”
努尔泰强行吞下喉中的恶血,艰难地瞅了他一眼,嘴角上的嘲讽,却发着从地狱一般传来的冷笑。
莫答没敢吭声,他紧蹙着眉头。在短暂的惊喜之后,作为杀手的秉性让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以他对努尔泰的了解,这偌大的草原上,在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群中,努尔泰是独一份的独狼。
他的阴冷、孤僻、古怪、神秘,总是掩盖在他那张见人就笑若格桑花的老脸上。
“这老家伙从来都是个不逮到猎物不会撒手的鹰隼!事情绝不会简单!”莫答的心里暗自发憷。
努尔泰见他不吭声,那双阴冷的眼睛更加多了几分轻慢。他重重地摇了摇头,显然莫答给他的印象太跌价。“你果然只能当条狗,而当不了这草原上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