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振山逆境逢生,当即一推茶台,故作无奈道,只能和了吧。难不成你还有别的想法,我可以准你改。
“改个屁!”
胡八一苦笑地摇头。
那血滴子见他俩居然和了,竟然高兴地捂着嘴巴,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一笑,当真是一笑百媚生,再顾倾人城。钟振山不由地吞了吞口水,万般无奈道,可叹、可惜、可伤心,怎么就和了呢。
胡八一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话,你个老匹夫当年能把西蜀王女都舍得送出去,何苦来惦记我这丫头。
钟振山顿时垂头丧气道,快别说了。老夫现在后悔得很。你是没见到那丫头,现在出落得变了个人,美得很。白白便宜那小子了。
那血滴子生怕他再打她的主意,连忙借故跑了出去。
胡八一恨声道,你当真以为这回
钟振山这才万般无趣道,以那老不死的尿性,指定能干得出来。
胡八一这才抖擞了精神,呵呵道,那你我便好好地看一场好戏。
两人端起茶水,心照不宣地碰了碰杯子,各自朗声大笑了起来。
大魔王要封侯的风声,早已经在北山传闻已久。
礼部尚书叶青山亲自前来宣圣旨,比老太监来宣,更加显示出皇帝对北山的看重。
暮色中,闻讯而来的北山郡府衙的官吏,连忙将北街上的清理得干干净净。一个个心惊肉跳地拱着手,恭敬地站立在道路的两旁。各自脸色难看地嘀咕道,这钦差大人也太不讲规矩了。怎么说来就来。
有官员叹息道,这叫出其不意。
也有小吏冷笑道,什么叫出其不意,分明是胆小如鼠。
更有人忧心忡忡道,大魔王这回登堂入室,也不知是喜还是祸。
随着那一声声七棒锣的敲响,长长的北街,万人空巷,却都鸦雀无声。不少纨绔子弟面带恨意,大魔王这番要封侯了,往后他们还怎么跟他玩。更有不少的年轻女子,更是一脸的悲伤,大魔王封侯,意味着当年皇帝许下的婚约也要近了。
按理皇帝封侯,乃是天下的大事,也是一方州郡的喜事。
可这番皇帝骑虎难下,叶青山又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故意拖延时间,姗姗来迟。看好戏的远不止钟振山和胡八一这两个老狐狸,就连不少江湖人士也猜测着老王爷这回该如何,扳回这面子。
叶青山很快便察觉了不对劲。他撩起车窗的帘布,与万人空巷的北街相比,北山王府清风雅静。当即皱着眉头叫过那一脸得意嚣张的小厮,低声道,你难道没有报给北山王府?
那小厮愣了片刻,连忙变脸道,在醉仙楼便已经派人禀报了。
叶青山闻言,脸色顿时铁青,气呼呼地看着那门可罗雀的北山王府,咬牙切齿道,这个睚眦必报的老东西,这是要给老夫下马威啊。
那小厮这才慌神了,“那该怎么办?难道咱们这就打道回府?”
若按照以往的惯例,北山王乃是二等王爷,他自当下轿参拜,可这回他领着皇命而来,又手持尚方宝剑,哪里敢轻易认怂。若当真认怂,一旦传到京都,那些风言奏事的言官还不得生吃了他。
叶青山当即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唾沫,愚蠢。走,继续前往北山王府。本尚书倒要看看,他究竟又多大的胆子。
冷不防,北街沿街的人群中闯出一老一少。
老者童颜鹤发,身材佝偻,浑身每一处不打补丁,而且还是一片油脂,大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难闻的汗臭味道,仿佛多年都未洗过澡,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全然像个老小孩。而他那身旁亦步亦趋的少年人,却是一脸的春风拂面,一双丹凤眼,明媚顾盼,显然是个假小子。
叶青山不等那小厮呵斥,惊吓了他的行仗,顿时计上心来,连忙朝着那小厮道,你去杀了那两人!
他心里打着鬼主意,既然罗成这老王八蛋要给他下马威,那他便先下手为强!
那小厮顿时招呼左右天机卫,抽出游龙长刀,朝着那一老一少便杀了过去。
众人见天机卫要当街杀人立威,顿时一片哗然。北山郡的官吏,更是吓得差点一头跪倒下去。这俩人哪里闯出来的惹祸精。要命啊。
可未等那几名天机卫近身,那假小子露出白皙的牙齿,眼睛中闪过一阵冷笑,突地掏出一块金牌令箭,砰的一声,挡住了那游龙长刀。
“找死!”
跟着她腾起一脚,将那天机卫,一脚踢到了叶青山的轿子前。
叶青山吓了一大跳,正待发怒下令,当场斩杀了这假小子,待看清楚她手中故意晃动的金牌令箭,顿时傻了眼。
那天机卫被人当街打脸,顿时惊起随行的天机卫一片怒声,纷纷抽出游龙长刀,便要扑杀过去。
叶青山慌神道,回来!
天机卫堪堪收回步子,转头见他一脸的难堪,顿时不解。
叶青山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得拱手道,姑娘,多有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