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皱眉道:“敌人是有备而战,我们因何明知是陷阱,仍要踏足进去呢?
谢玄淡淡道:“因为只有这样,方可以迫司马曜兄弟心生忌惮和让步。 我不是说过败也要取得有光采吗?”
接着大步踏前。
燕飞生出奇异的感觉,一丝不漏地感觉到谢玄每趋前一步,功力便增强一分,当他抵达门前,功力将运行提升至巅峰的状态,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竟有此“神通”,如此通玄的境界,已超乎一般武技的范畴。
“锵!”
九韶定音剑脱鞘而出,来到谢玄手上,以快至肉眼难察的惊人高速,照门缝疾劈而去。
剑锋像破入薄纸般没入门缝去,接着是破断木闩的响声。
就在九韶定音剑回到鞘内的那一刻,门闩掉到地上。
谢玄两掌似轻实重的按上两扇寺门,寺门立时洞开,现出寺门内的乾坤。
附近的群众对这边的突变已生出惊觉,骇然下纷纷往远处退开。一片混乱。
寺门前人影僮憧,一时那看得清楚有多少人。
谢玄别头向走近他的燕飞微微一笑,道:“燕兄弟请随我来,为我谢家作人证。”
言罢哈哈一笑,神态悠闲的举步人寺。
在主殿弥勒大殿的石阶上,密密麻麻站着百多人,半是光头僧服的弥勒教徒, —半是身穿武士服的大汉,为首者有五人,人人形相突出,燕飞认识的只有竺雷音和竺不归,前者手持禅杖,胖若弥勒佛像般的体型虽然触目,却远及不上竺不归身旁的年轻女尼引人注目。
此女剃尽顶上青丝,穿上尼姑袍服,却丝毫不予人有出家人的感觉,她既有一副烟视媚行的艳丽脸容!更有惹火诱人、颠倒众生的诱人体态。她手持尘拂,与竺雷音重达百斤的挥杖一轻一重,相映成趣。
竺不归立于正中处,神态冷漠,像看着与他没有半点关系的事。
他左旁还有个高昂英伟的男子,腰挂长剑,穿的是皇族的服饰,华丽高贵!
神态既傲慢又自信,不用谢玄提点燕飞也猜到必是琅琊王司马道子。只看他出现在这里,便知事情不但难以善罢,谢家与朝廷的关系,更濒临在公然决裂的边缘。
司马道子另一边是位年约二十七、八的武士,神态阴鸶冷静,用的也是长剑。
燕飞从他的体态一看便认出是与竺不归联手袭击宋悲风的蒙脸人,从而推测出他是谢安的女婿王国宝,建康最有权势的吸血鬼。
燕飞随谢玄油然举步,直抵离石阶二十步处止步。
阶顶处的司马道子踏前一步,戟指谢玄厉声喝道:“大胆谢玄,竟敢擅自回京,疏忽职守,还不给我立即下跪受缚,等待皇上发落。”
谢玄好整以暇的微微一笑,道:“今次回来的非止我谢玄一人,还有刘参军和五千精骑,现正驻扎石头城内。敢问琅琊王他们是否亦该一并依你的意思处置。”
司马道子和王国宝登时色变,可知他们对谢玄这着奇兵竟是一无所知。
谢玄仰天一阵长笑,喝道:“司马道子你给我少说废话,单打独斗,又或耋上围殴,只要你一句说话。”
司马道子双目厉芒剧盛,瞪着谢玄。手按到剑把处去。
刘裕飞骑奔上朱雀航,他接令后立即赶返乌衣巷,通知谢家全面戒备,然后取马出城。
他心中仍在盘旋着谢玄“假传圣旨”四个字,心中佩服。
谢玄的“假传圣旨”指的不单是他可假谢玄之令以指挥刘牢之的部队还可以同样的手法诓骗石头城的守将入毂,以求能兵不血刃的进占石头城。
由于石头城的守军全无心理准备,兼之刘牢之本身不但是当朝名将,又挟谢玄的声威,只要报称是奉皇命回京,定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举制住石头城的守将,再从容置石头城于绝对的控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