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晴别头朝两人扫视几眼,平静的道:“我有几句话想问刘兄,不知刘兄是否有空呢?”
宋悲风识趣的道:“我先返东门去。”
刘裕当然知道宋悲风会“暗中保护”,点头表示明白。
宋悲风离开后,安玉晴道:“这处太挤哩!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话如何?”
刘裕没有什么好说的,像等待被判刑的犯人般随她去了。
“呀!”
前方第一辆囚车处传来一声惨叫,在寂静的长街尤令人听得心惊肉跳,与燕飞同囚的战俘终惊觉到有不寻常的事发生,纷纷挤到笼边,想多看到点前方的情况。
如要移到笼门处,此刻是最好的机会。
燕飞冷静下来。
他刚才生出逃走之心,是因以为尼惠晖要把笼内的战俘逐一提出来验明正身,那他将无所遁形。现在却发觉她只是从笼外观察,对有怀疑的战俘以真气隔笼测试,所以才会传来被测试者的惨呼。
他是否能瞒过尼惠晖呢?
他如破笼而去,唯一保命之法是杀出荥阳,能否成功固是未知之数,但肯定失去见纪千千以进行疗治她心力损耗的机会。
包括他自己在内,没有人清楚心力损耗过度会有什么后果,但观乎纪千千经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仍未复元,便知道是非常严重。
这些念头飞快掠过他的脑海,燕飞猛下决心,要赌他娘的一铺。
他反蓄意移离笼门,瑟缩一角,开始运功。他不是准备出手,而是要把神功密藏起来,以瞒过尼惠晖的锐目。
尼惠晖始终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论她如何智比天高,仍有人的弱点。她怀疑自己的离开是声东击西之计,也是止于怀疑,多少亦受到情报的影响。而她更想不到战俘有被掉包的可能性,只因闲着无聊,才不放过入城的战俘。换作自己是尼惠晖,也不会相信燕飞会蠢得任人关进坚固的铁笼里去。
另一声惨呼在近处发出,燕飞因散掉真气,再没法判断惨叫传来的位置。
他的眼模糊起来,手足乏力,呼吸从轻柔转为重浊,效果之佳,是他事前没有想过的。
他这散功秘法全出于临时的自创,关键处在于他曾有两次进入胎息假死的经历。
当处于胎息的情况下,他口鼻呼吸之气断绝,心脏的跳动减至若有如无,经脉之气消失无踪。
凭丹劫为安世清驱除丹毒的过程里,他从安世清处进一步明白胎息是道家修练的法门,令自己回复至胎儿在母体内的先天状态,当这样的情况出现,自可暂时散掉真气。
燕飞当然不可以真的进入胎息的状态,否则后果难测。他只能把自己保持在进入胎息前的境界,但应已足够应付尼惠晖。
一阵劳累侵袭全身,燕飞感受到“凡人”的滋味,身体不由蜷曲起来,双脚还抽搐了两下。
慕容德的声音在囚笼旁道:“这是最后一辆囚车。”
燕飞勉强睁目瞧去,看到的只是车旁幢幢人影。
燕飞根本没法作出有效率的思考,还生出厌倦欲睡的感觉。
尼惠晖的声音终于响起道:“可以放他们走了!真奇怪!这该是燕飞入城的唯一机会,难道他真的走了吗?”
囚车队又再起行。
燕飞心叫侥幸,忙运功令自己“复苏”过来。
夜窝子的茶铺内,刘裕和安玉晴对坐一角。
铺内除他们外只有三桌客人,安宁而清静。
安玉晴透过重纱默默地打量他,忽然道:“刘兄因何到边荒集来?”
刘裕为之愕然,心忖难道面对面她仍不知道自己身怀心佩?那为何她又直追到边荒集来呢?
刘裕苦笑道:“我是避祸来的。”
他没有解释下去,对方也没有寻根究底。
安玉晴淡淡道:“谁杀死奉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