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弦挥挥手:“有事电话联系。”
车子消失于茫茫夜色中,封锦揽着江憬琛的肩膀往客厅走,“你的房间在封予嘉隔壁。”
江憬琛:“行,那就麻烦封叔你们几天。”
这边,一共五个小时的行程,陆弦靠着江揽的肩膀短暂睡了一觉,等睁眼差不多要到了。
“醒了?”江揽递来温热的柠檬水。
“嗯。”陆弦低低应了一声,一口气喝完。
“还困不困?去了找个酒店……”
陆弦摇头:“我陪着你。”
江揽眼神温柔。
江揽在这个时候再见吴秉义一面,只是为了江书眠。
吴秉义真的非常老了,在病床前见到这个人,陆弦一时间竟然没认出来,那几乎是烂皮耷拉在朽骨上,一双眼浑浊又不甘,感觉稍微用手一揭,就能碎成烂泥。
“好久不见,吴老先生。”江揽依旧绅士。
吴秉义死死盯着他,呼哧呼哧喘气。
“心率不稳。”江揽指了指仪器:“再激动你就要死了。”
看得出吴秉义真的非常不想死,硬生生将呼吸调节回来。
“滚……滚出去。”吴秉义每说一个字,就有口水控制不住地流出。
“你说了不算。”江揽索性拉过凳子坐下,双腿交叠:“我问,你答,如果骗我,我保证,你的骨灰只会混入垃圾堆中,迁入祖坟的事情,你想都别想。”
这是吴秉义暗中搞的动静,他以为十多年不见,江揽早就不在意他了,殊不知一切都在江揽眼皮子底下。
吴秉义是个十分传统且封建的人,他认为人死后只有落叶归根重回故土魂魄才能安定,在z国的这些年,他满心暴戾,并不开心,他的两个儿子皆折在江揽手中,现在江揽说要拿他骨灰拌垃圾,无异于拿着电钻在吴秉义天灵盖上开井。
吴秉义几乎是瞬间就被捏住了软肋,说不出话来。
江揽见他这样十分满意,跟着笑意一寸寸冷下来。
吴秉义甚至产生了错觉,他以为自己看见了江书眠。
雨夜,公路,车子冲下护栏,那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对江书眠的围杀。
可吴秉义还是看低了江书眠,他们竭尽全力,却没有伤及男人分毫。
“回答我,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江揽沉声,“你的机会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