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弦。”江揽低声。
陆弦会意,也没打算阻拦:“好的,我在外面等你。”
随着陆弦关上房门,荆棘遮住窗户,爬上病床,吴秉义能清晰感觉到那种窒息感从四肢开始,以近乎于吞噬一般的方式没上他的胸口、脖颈,跟着是口鼻,氧气罩被荆棘体贴地扔到一旁,短短几秒钟,吴秉义已经成了“蚕蛹”。
“对了,吴庸莲受不了里面的生活,已经自我了断了,至于吴呈,你没遭受的,我会一一还在他的身上,你们父子三人,我绝对不会厚此薄彼,你安心吧。”江揽一副极其“善解人意”的样子。
吴秉义的眼珠子顷刻间涨满血丝,他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恐惧,他猜到江揽想做什么了。
但是没用,肺泡里最后一丝空气都被荆棘绞干净,他发出不甘又不堪重负的“铿铿”声,不管年轻时何等风光,临了临了,眼前半点光亮都无,吴秉义感觉自己像在坠入地狱,他猛地一锤床板,好似要把所有的情绪最后痛痛快快发泄出来,可事实上,他的手也只是轻微动了动,荆棘勒得太紧了,吴秉义的呜咽声猝然拉成一条细线,被轻飘飘抛至空中,跟着就断了。
人死如灯灭,江揽安静地盯着这坨烂肉数秒钟,转身离开。
一切都已打点好,吴秉义得火化一下,不然污染性太强,只是进祖坟什么的完全是天方夜谭,他的骨灰只配进臭水沟。
c国就这点好,极致的混乱下,权力支配一切。
“哥,没事吧?”坐上车,陆弦握住男人的手。
“我很好。”江揽早就接受了,如今虽心中怅然,但不剩多少伤感,至少他的母亲一直很快乐,而他的父亲,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是心甘情愿的。
如此,甚好。
天色已晚,飞机上不过睡了几个小时,江揽先带着陆弦去吃晚餐,然后赶往酒店。
陆弦吃饱后身体舒畅,就是困得厉害,他快速洗了个澡,坐着让江揽给他吹头发,然后倒头就躺。
江揽坐在床头,又在手机中翻了翻父亲留下的东西,他当时拍了照片。
陆弦侧身面朝他,脸抵着江揽的腿,睡不踏实,忽然,陆弦挣扎着动了动眉毛,含含糊糊:“哥,睡觉了……”
江揽闻言关上手机,躺下抱着陆弦,两人一起睡。
等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陆弦伸着懒腰拿起手机一看,全是薛寻雩的信息。
c国有种颜料挺难得,是用当地的某种土壤混合而成,色泽绵润细腻,尤其在阳光下,那种光泽度跟透亮度令人咋舌,重点是产量有限,没钱没渠道。
江揽从浴室出来,陆弦把手机拿给他看。
江揽扫完:“没问题。”
c国秩序混乱,但白天一些规整闹市还是能逛着玩玩。
这里云集了世界各地的特色礼品,陆弦刚进市就被迷得眼花缭乱,撸起袖子开始听,开始买,江揽耐心陪在身侧。
两人逛了两个小时才逛了一条长街,而江揽买来的两个行李箱都快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