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代兮向父王问安,兮儿无能,不能替父王分忧,实在心有不安……”公子兮的睫毛动了动,豆大的珠泪便“嗒嗒”落了下来。云清依旧是浅浅地笑,对于纵兮这样的情绪变动,他似是早已习以为常:“有为兄在,兮弟不必内疚,只要兮弟安心待在府上养病,为兄与父王便安心了。”
细密的睫毛动了动,纵兮缓缓抬起眼帘,牵强地展开了笑颜。
因为常年的病痛,纵兮的脸色从来都惨白无色,消瘦的身子包裹在宽敝干净的衣袍内,看得不禁惹人疼惜。原本的病柔之美,如此梨花带雨的一笑,顷刻间,云清只觉整个人沉入了大海,心神皆为之一颤。他轻轻握住纵兮的手,定定地望着他不语,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笑,然而心下的阴厉变幻却冷冷地令人生寒。
马车缓缓停下,车外一斯恭卑道:“公子,已到城门口了。”
“知道了。”冷冷一言,没有
任何温度,而外面的听者都不禁颤了颤。
这位长公子,虽不曾登临王位,而于洵夏臣民而言,却与君王无异。他过于阴厉,静静地坐在那里,周侧都似能结出冰来。他是静默的,哪怕没有言语,只是一个眼神都能让人感到害怕。没有人知道这位长公子心里到底真正在乎什么。
洵夏人都知道,洵夏王是喜欢仲公子的,自十三年前蓝妃后,洵夏王依旧对这位仲公子如此竟厚,不但没有迁怒于公子兮,竟把槐阳城赐予他,由此可见这位君主对仲公子的爱已非于一般王子。而如今,长公子把持朝政,这位仲公子恐怕是他的一大心病,芒刺在背,又如何不再如此受他关注。况且,仲公子是西云四公子之一呢!他年仅十七岁,便有如此声誉,日后恐怕更是还会排于众公子之首,是手足情深,还是帝位为重?
马车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包围着,先出来的人是云清,云清下车后,便回身去扶纵兮。
宁梧拎着子棠挤到前排,身后投来不友善的目光,那些人恨不能直接将他们扔出去,而宁梧将他们直接忽略不计,厚着脸皮悠然自得。只见一只修长的手先是撩起了帘子,探了出来,紧接着便是整个人。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朴素的紫薇戒,乍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夕阳斜射过来,洋洋地落在纵兮身上,那一刹那,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天似陡然暗了下去,所有的光华皆绽放他一人身上,却又似因他的出现,整个苍宇都为之一亮,那样的美,惊天动地、胜绝女子!
他盈盈站起,浅浅一笑,顷刻间只听得一声声惊叹之音铺天盖地,犹如潮浪。举手投足间,那种胜绝一切的美展现的淋漓尽致。
“哥哥,这位姐姐可真美!”子棠轻轻拽了拽宁梧的衣角,很轻声地惊叹。
“噗嗤”一声,宁梧严重失笑,他无奈地望了子棠一眼,只得闷闷地忍笑。她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虽然这些年来带着她几乎走穿了弗沧与洵夏,让她看尽了世间疾苦,让她懂得了战争的惨烈,她自小生在帝王家,从出生便预知死亡、等待死亡,虽也明白这宫廷权术,却仍只是在人世间匆匆走过十余年的孩子,无论其心智有多成熟,她亦是有着孩子的稚气。
纵兮目光掠过众人,嘴角的笑意更盛,似是听到宁梧与子棠的对话。每年皆是如此,近年来这情势更是一年胜过一年,不知若干年后,这槐阳城是否还容得了这干人。
“她听到我们的话了,她刚才看我们了!”子棠再次拽了拽宁梧的破衣服,仰头望着宁梧。
目光只是刹那的掠扫而过,子棠却不敢再去看这绝世的容颜。她说的笃定,甚至还不曾来得及对视,她便已确定方才那一眼,纵兮的目光是落在自己和宁梧身上的。
宁梧掩嘴冲子棠轻道:“嘿嘿,你要倒大霉了,被他听到了!”他笑得阴险,摆出一副自看好戏的表情,幸灾乐祸。
“为什么?”子棠不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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