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屋里,潘幼云和葛妮亚也都还没有回来,傅介子心情很不好,匈奴又派了大军前来,那么事情将变得异常复杂,解忧公主可能也保不了自己,最保守的办法是趁着匈奴未来,溜之大吉,但是如此一来,汉朝的颜面丧尽,解忧公主将孤立得处在乌孙,可是傅介子一行在此也没有外援,此时向汉朝请兵来已经是来不及了,该怎么办?
晚上很久,葛妮亚和潘幼云才兴高采烈得回来了,大谈解忧公主的笑话,敢情是解忧公主把自己在乌孙的遭遇向她们说了,特别是开始到乌孙几年闹的笑话和吃的苦头。
傅介子在乌孙的这几天也看出来了,解忧公主看上去貌似端庄贤淑,实则是个泼辣的女子,听两位夫人说起了这其中的故事,果然不假。解忧公主是没落的楚王之女,虽然在这个时代说,生女不过是片瓦之喜,但解忧公主出生之时,竟连个贺喜的人都没有,这似乎是注定了她平凡的一生,但是这个不安现状的女子在细君公主死后,没有被吓着,毅然听命远嫁乌孙,这颇魄力和勇气不是什么样的女子都有的。
葛妮亚说了一会儿见傅介子心情不好,道:“你怎么了?”
傅介子叹息一声,道:“匈奴又派兵来了,我在想,我们该怎么办?”
葛妮亚听了也沉默了下来,道:“这可怎么办?不过相公,我们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开溜,我们走了,公主在这里怎么办?”
傅介子颔首道:“是啊,公主现在的处境因为我们来了,好了许多,但是只要我们一起,公主便又处在孤立无援的地位,而且我们走了,以乌孙人心中的印象就会一落千丈,再加上匈奴兵到,公主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潘幼云也沉默了一下来,道:“前番匈奴使者赶来,公主压力大增,不得已请我们来平衡,如今匈奴大军到来,我看我们也平衡不了了,不知在西域可有汉朝的军队?”
傅介子道:“在汉朝,最近的也就是敦煌的驻军了……”说到这里,傅介子突然打住,敦煌一直是他们避开的一个话题,果然,刚一提到潘幼云的脸色就不太好了,神情黯淡得道:“你们说着,我去休息去了。”
随着潘幼云的这个神情,傅介子的心情也再一次变得冰冷,葛妮亚安慰道:“相公,你也别太介意了,男子汉可不许太小心眼儿哦。潘姐姐心中有解不开的结,你这个人也不知去解解。”
傅介子惨淡得笑了一下,道:“她总是不肯跟我说这些事情。我也不想问。”
葛妮亚埋怨得看了傅介子一眼,道:“你不问她当然就不说了,女人总有些事情是要埋在心里面烂了的。”傅介子强笑了一下,道:“那我问你,你心里面是不是也有什么烂了?你是圣女,可不许说谎。”
傅介子尽量把心情往上提。
葛妮亚托着腮道:“你真的想知道?”
“还真有!”傅介子道:“当然了,该不会是你们教主吧?”
葛妮亚咭儿得笑道:“你怎么知道的?以前呢,觉得教主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本事的人,虽然我一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自从跟了你之后,我就明白了。嗯,我们教主……”
傅介子故意哼哼道:“跟了我才明白,后悔了吧?”
“小心眼儿!”葛妮亚偷笑了一下,道:“后悔也晚了。”
傅介子佯怒起来,葛妮亚还真的紧张了,忙道:“相公你可不许生气,我只是说说,嗯,有时候想想,可没有怎么的。对了,我记得以前在龟兹的时候,不是有一支汉朝的军队么?”
傅介子苦笑道:“那不过是郑吉他们几个屯田校尉的部队,只有几百人,帮不上忙的。”
葛妮亚试探得问道:“那要不要去敦煌请兵呢?你可得以大事为重。”
傅介子心里面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会去照办,但是敦煌离此太远,只怕是来不及了。”葛妮亚道:“你呀,你都没去问过怎么知道就不成呢?教主曾教过我,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不可能的,可是做着做着就变成可能的了,我看那郑吉也像个有本事的人,不妨派个人去问问主意。”
傅介子还是提不起那份精神来。
葛妮亚道:“相公你想想,这一路来有多少不可能的事情被我们完成了?就像是为了替殷茵姐报仇,你也应该再试试呀,如果乌孙国再不能联合起来,那么整个西域想抗击匈奴就不可能了。”
傅介子仔细回想了一下,果然如此,强自打起精神来,道:“葛妮亚你说的对,你代我去好好劝劝她,我去找陆明。”
葛妮亚笑着道:“快去快回,可别又顾着和他们喝酒,你明天还有比试呢。”
傅介子经葛妮亚这么说了一阵,心里面平静了一些,过找陆明。
陆明和元通还在下棋,苏维也过来催元通回去休息,傅介子过来和众人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道:“不知师叔觉得有没有心要去找一下郑吉,他虽然人手不多,但也许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