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们。”齐远琛双目微眯,修长的手指夹紧了香烟,口中吐出一个个烟圈。
齐远琛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而且还这么娴熟?方至隔着缭绕的烟雾与他对视,他眼底流动着如墨的光痕,隔着烟雾,如在云端,看不真切。
齐远琛安静地抽完一支烟,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说:“给我。”
方至看着他伸出的手愣了一会,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药。他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又几经犹豫,掏出口袋里的几颗大白兔奶糖一齐塞进袋子里。
齐远琛留意到他的动作,顿了一下。袋子提到手里,他喉结攒动着:“你……”
方至抬起头,一双眼如山泉般明澈。
齐远琛继续道:“怎么跑来做助理了?”
方至低下头,很轻地笑了一下:“因为钱多啊。”
齐远琛微微一怔,眉心动了一动。
相对无话地站定几秒,齐远琛的司机赶到了,他简单地道了个别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至在原地站了一会,手伸到口袋里,捏住了他刚刚刻意留下的一颗糖。
他剥开糖衣,慢吞吞地含进嘴里。
甜丝丝的味道在口腔里漾开,是他很久没有体验过的甜了。
方至最喜欢的味道是甜味,是受了他母亲陆婉音的影响。儿时起,他母亲便换着花样地给他做鲜花饼,桂花糕,荷花酥……每一样味道都是出类拔萃,因此,方至的嘴被养得很“叼”,寻常的甜食他惯不入口。
齐远琛对甜食不感兴趣,但他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癖好”,便是生病吃药时要吃甜的。
那是方至偶然间发现的。
在追求齐远琛那段时间里,方至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每日殷勤地变着花样给齐远琛送早餐,虽然往往收获的都是对方的冷眼相待、礼貌拒绝,但方至却乐此不疲。
他每天都打卡一般往齐远琛桌上放一份早餐:“齐同学,这是今天的早饭,趁热吃哦~”“齐同学,今天是热乎的油条和豆浆~”“齐同学,尝尝今天的小笼包~”
后来,方至便得寸进尺喊他“远哥”。
“远哥,这是我最喜欢的灌汤包,你快尝尝。”
“远哥,今天那家灌汤包关门了,我都没吃到,好惆怅,下次我带你去店里吃好不好?”
……
方至记得齐远琛一开始是眉头紧皱,有些无措地礼貌回绝:“谢谢,我不需要。”
但方至都会用“这是你给我讲题的报酬,我有那么题不会,多亏了你的耐心。”这套说辞把他的拒绝堵回去。
齐远琛性子虽冷淡,但有涵养,在方至未明说清楚他意欲何为前,齐远琛想不出合适的话术去拒绝,更无从得知方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一边苦恼疑惑,一边又与方至拉锯一般相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