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声线响起,沈叙白被吸引目光,不自觉侧头望去,微弱的月光透进来,映衬萧成言微侧的脸,不自觉陷进去。
他不知道萧成言所说的陈年旧事是什么,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反倒是萧成言又再次开口:“想听吗?”
耳边传来温柔低哑的询问,沈叙白被耳畔低醇的嗓音蛊惑,惯性地说一句嗯。
萧成言听见沈叙白黏糊的应答,侧目看去,微微侧头看着他,看不清眼神,心里却有暖意沁过,不似白天的郁结,声音也变得清冽:“早先我确实是在上学……”
沈叙白聚精会神地听着,萧成言却突然停顿,他整个身子都侧过来看着他,眼中带着些八卦,可背着月光,对面的人没注意,但眼神却是落在他身上。
萧成言看不清表情,却倍感安心,接着往下说:“我爹是在县上做木工,每月能赚些银钱,我娘时常做些绣活,日子还算不错。”
沈叙白这还是第一次听萧成言说他的事情,前两次争吵中,总说起他爹娘,话里都是悲戚,想来是出了意外。
“萧宴安还没出生,家里也有多的银钱,我爹便做主送我去上学。”
萧成言说到此处,笑意都溢出来,语音一转变得讽刺:“我爷爷却不同意,居然说要送我去上学,就必须送我小叔一起去。”
沈叙白听完这句心中怒火燃烧,伸手锤一下床铺,生气地开口:“他没事吧?”
萧成言听言,突然笑起来。
清润温柔的笑声,将沈叙白笑得不知所措,只呐呐道:“笑什么,难道不是?”
“嗯,你说的对。”萧成言声音慵懒地回应,只觉小郎君骂人也好听。
“那当然。”沈叙白坚定的声音响起,引得萧成言发笑,他实在被笑得有些羞赧,伸手拍一下萧成言的手臂,明示他别再继续笑了。
萧成言也听话,收敛笑容,继续说:“我爹本不同意,我爷爷就提出每个月上交的银钱要变多,不然就让我小叔一起,我爹他当时……本是想分家,却顾及我爷奶,并没有这么做。”
“可我爷奶总是不满足,总是趁我爹出门上工,欺负我娘,这些便罢了。”
“后来他们做事让我爹伤了心,狠下心来,分了家,后面有了萧宴安,出生之后,爹娘双双病倒,我也不再继续上学。”
沈叙白听完直接的萧成言的爷奶确实是有些可恨,能让自己孩子失望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前两次来找萧成言,明明是求人,言语却咄咄逼人,让人难生好感,遇到这样的亲人,也算是命中的不幸,好在萧成言厉害,不仅没有因为半途不能读书气馁,反而还学了一门手艺,把萧宴安带到这么大。
“你很厉害!”
萧成言说完,一阵寂静,突然被温柔的鼓励打破,他笑着侧身,神情温柔地望着沈叙白的方向,心里不止一次庆幸,当时救了沈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