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心里有些骄傲,女儿不管是小公主还是小郎君,都是那样俊俏。
李沄端坐在榻上,仰头看着父亲,重复刚才的问题,“阿耶,子乔有没有书信带回长安给我啊?”
李治笑着摸她的头,“没有,子乔没有书信带给太平,也没有书信带给他的家人。”
原本兴高采烈的李沄,顿时有些失望。
李治看她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便笑着跟她说:“子乔在幽州,一门心思忙着打仗,哪有空写信?我听苏庆节说,就是跟程家小娘子的那门亲事,子乔都写信给阿兄说将此事托付给他处理,只是让兵部侍郎带了个口信而已。”
“终身大事都没比打仗重要,可他先前还记得给太平挖人参呢,已经很好了。”
李沄默默地看了父亲一眼,说道:“我知道子乔很好,我没说他不好啊。”
李治:“……”
方才也不知道是谁,脸上的失落之情都没遮没拦地显示出来了!
王百川让人端上了点心和热羊奶。
有官员从岭南回来,带回了岭南一带的小橘子。
李治从水果盘里拿了一个剥开,递给李沄。
李沄看着父亲递过来的橘子,甜笑着跟父亲说谢谢。
小公主跟父亲说:“岁除的时候,我写了一封信给子乔。也没说什么,就叫他好好打仗,等打赢了,阿耶会给他升官。唔,我也跟他说了程家的小姐姐,小姐姐虽然生病了,但是阿耶看在子乔的份上,特别让尚药局的大夫去给小姐姐看病用药,应该很快也会好。幽州不比长安,我问他幽州过年,可有什么特别跟长安不一样的地方。我还以为子乔会得闲跟我说一说的呢。”
李治听着女儿絮絮叨叨,有些忧心。
他觉得女儿是不是终日在宫里太闷了,所以才会时时盼着苏子乔从边塞给她带回来的书信。
圣人正想着呢,就听到小公主又说道:“除了子乔可以跟我说一说长安外面的事情之外,就只有攸暨表兄跟我说了。薛绍表兄虽然去过洛阳,可太平也跟阿耶阿娘一起到东都洛阳住过的。”
李治莞尔,竟然是真的因为在宫里太闷了。
圣人伸手捏了捏李沄的鼻尖,“总是想听长安外面的事情,长安还不够大么,装不下太平?”
李沄将父亲的手拉下来,父亲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因为他喜欢抚琴,有长期提笔写字,因此手指上有薄茧。
小公主俯身,将自己的脸贴在父亲的手背上,那样仿佛让她觉得很好玩。
小公主一边玩着父亲的手指,一边理所当然地说道:“大唐这么大,都是属于我的阿耶。长安虽大,能比大唐的国土更大吗?总有一天,我要走遍属于大唐的每一寸地方。”小公主脸上的神情十分认真,她说着,还思索了一下,“库狄可能要去的安西,我要去的。还有如今子乔打仗的高丽,我也要去。”
李治看着女儿的模样,眉宇间尽是温柔,“好好好,只要太平想去,哪儿都可以去。”
他富有天下,他的女儿,自然也可以随心所欲。
李沄抬头,冲着父亲快乐地笑了起来。
贺兰敏之死了,贺兰氏也去了感业寺出家当尼姑。
虽然库狄还是要嫁给儒将裴行俭,可太子阿兄如今跟母亲的关系还算融洽,太子阿兄跟杨家姐姐的亲事并未取消。
历史是不是已经因此而发生了改变?
李沄思忖着,那子乔呢?
在历史上从不曾拥有姓名的苏子乔,他的未来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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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