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连长翻了身,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了不远处打着灯看地图的梁牧泽,揉揉眼睛走过去。“营长,咋还不睡啊?看什么呢?”
梁牧泽不回答,把地图杵到二连长没睡醒的脸前,“下一步有什么想法?”
“啥?”
二连长睡的脑子此时是一坨浆糊。平常休息时还要时刻保持警惕,眼睛都不敢闭严实,好今天不容易逮着月黑风高的时候好好睡一觉,却被问到这么深奥的问题。别说下一步要怎么走,他连上一步是怎么走过来的都已经完全忘记了。?
“认识这是什么字儿吗?”
二连长眯着眼睛,看见被血红色标注的字体,瞬间倍儿精神。“红军特种大队?营长?”
梁牧泽没理他,又指了指旁边,“这儿呢?”
“坦克旅?营长,坦克旅肯定不行,他们那是重型玩意儿,咱不可能再像今天这样趁着夜里突袭进去,他们肯定防着呢。”
“那把他们连起来呢?” “连起来?怎么连?”
梁牧泽一巴掌拍在他没戴钢盔的脑袋上,“丫睡傻了吧?下半夜你守夜,好好琢磨我说的话,明儿一早告诉我。
“营长?”二连长想哭,他是真不知道怎么把坦克旅和特种大队连起来。
可是梁牧泽不理他,收起地图揣进怀里,歪在大树边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其实,梁牧泽并没有立刻睡着。多日的习惯养成,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累了一整天倒头就睡。闭上眼睛,总会想起一个人。复习她的眉眼她的笑,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有他的倒影。
她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深深刻在他的脑子里,明明很烦却很“温婉”的问他要不要吃饭;在那个明媚的午后笑的堪比阳光,问他要不要喝茶;为了怕麻烦装作不认识自己,甚至敬礼说:“首长,久仰大名”;告诉他,她的猫叫二喵,而那天自己仿佛中邪一样,喊她“大喵”;
最不能忘记的,就是那个晚上,很难过的她拉着他做“垃圾桶”,倒掉她心里所有的不满。她说,一个不能出面保护她的男人,她宁可不要。那句话让他刻骨,不能保护她的人她不要。他可以保护这个国家的安慰,可能唯一不能保护的,就是她。
这句话越来越频繁的在耳边晃荡,时间久了,甚至开始自问可不可以保护她不受伤害?可是他还是间接的让她瘸了一条腿。他愧疚,所以百般留她在特种大队,甚至把她惹哭。那是第一次看见她掉眼泪,脱臼接骨,她疼得嗷嗷叫唤,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还能忍回去,而她却因为自己一句话,哭的稀里哗啦。女人果然是女人。
他向来是个谨慎的人,很少做错事,更少道歉。而哪天,却鬼使神差的说了那样的话。明知她在G市举目无亲,明知她没有归属感,却在她不听话的时候那句话就那样不经脑子的破口而出。
所以,他心甘情愿的受她指使,给二喵洗澡,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他从来不会关心别人怎么看,所以田勇看见那些,他并不觉得尴尬也不会不好意思,他只求自己问心无愧。
前线抗洪的那些日子,大堤上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和夏初就这样被隔一方。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一个多月的相处,他已经习惯每天看见夏初,听她的笑声,听她说话,听她逗猫或者骂二喵是色|猫。
从没有这样的感觉,让他自己无法掌控,这种感觉让他很烦躁。总是想起她,在不经意间。
收到胃药,肖腾告诉他是夏初送过来的。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四处看四处找,可是肖腾却告诉他,夏大夫刚刚离开。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发火,揪着肖腾的衣领骂他不长眼不长脑子,把她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没有遇见决口是万幸,可是万一呢?
那些胃药被他紧紧攒着,她知道他胃不好,所以冒着危险来送药吗?那一刻,他意识到,夏初这个没什么心眼的女人,已经彻底霸占了他的心。
不知道,此时她在干什么?是不是抱着二喵睡的正酣?甚至,流口水……
Chapter 27
天亮了,一夜酣眠的队员们个个精神抖擞,精神头十足。涂上油菜,梁牧泽下令开始行军。他们今天的目标是,红军特种大队。小伙儿更是兴奋,灭掉别的部队不奇怪,能灭掉红军特种大队,才算是真本事。
红军的坦克旅,距离特种大队不过十多公里之远。坦克旅进进出出的坦克颇多,他们可是趁机劫持一辆坦克,直接开到特种部队大营。灭坦克旅是不容易的,但是用坦克灭特种大队驻地,还是很简单的。这就是梁牧泽所谓的,把坦克旅和特种大队连起来。
演习进行到现在,特种大队的大多数人马在前方作战。驻留地的人不多,但都是领导,端掉特种大队老窝,特种大队就会群龙无首,跟灭门也差不了多少。
之前袭击侦查团地时候,肖腾曾今搜刮来了两套蓝军迷彩,这回又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