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节目每个导师要带很多学员,应淮又比一般人更负责,从来亲力亲为,他的经纪人又不怎么管他,到了后期便开始经常生病。
梁士宁为了让应淮多睡一会儿,主动承担起了叫他起床和给他带饭的任务。
应淮本来对这件事嗤之以鼻,他作为一个导师,虽然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经,但也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被自己的学生照顾。
但不出一周,应淮不但学会了赖床时和梁士宁讨价还价,还开始逐渐要求每天要吃什么早餐。
此时,梁士宁看着面前烧的迷迷糊糊的人,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
他看着应淮,低声开口:“不是要去录总决赛。”
应淮怔了怔,梁士宁慢慢上前一步,冲着应淮伸出手:“总决赛时间还早,不着急,是我要带您去休息了。”
应淮垂下眼,他盯着梁士宁伸出来的手几秒,忽然轻声开口:“你为什么不叫我‘师父’了?”
梁士宁微微一怔。
“你为什么在总决赛前抛弃我?”应淮抬起头,他明明是笑着的,却比哭还难看,“你也觉得是我害了乐玺吗?”
梁士宁倏然抬起头:“不是。”
他望着应淮,有些艰难地开口,似乎想要说什么:“是因为”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被应淮直接打断。
“那现在这件事已经澄清了,你为什么还不叫我‘师父’?”
应淮神志迷迷糊糊,他脑海中一时是上辈子节目的事,一时又是这辈子梁士宁蹲在他床边,低声求他相信他的事。
他抬头看着梁士宁,桃花眼间慢慢蒙上了一层水雾,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什么缘故。
梁士宁无声地张了张口。
他盯着应淮,忽然开口:“那你上辈子为什么后来要骗我那么多次,师父?”
梁士宁清楚应淮已经烧晕了,压根不会明白他在说什么。
但他还是颤声开口:“这不会又是一次‘狼来了’的故事吧。”
应淮神情茫然。
他半靠在梁士宁肩头,半阖着眼,呼出来的热气一点点喷洒在梁士宁颈间,也不知是昏是醒。
周围一片寂静,过了几秒,应淮忽然轻哼了一声,似乎回过了神:“唔”
梁士宁的身子一瞬绷紧,但下一秒,他却听着应淮低声开口:“我饿了,梁士宁。”
他刚才积攒的那些力气终于消耗殆尽,身子控制不住软倒下来。
梁士宁将人一把接住,绷着的那口气瞬间泄了下来。
——应淮果然没有清醒,也果然不记得他刚才问了什么。
梁士宁闭了闭眼,再开口,声音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嗯,我带师父去买吃的。”
——不过那些也没那么重要,只要应淮还活着就好了。
梁士宁细心地替应淮拢了拢领口,低声开口:“师父想吃什么?”
他低头看向应淮,却见下一秒,面前的人瞬间笑开:“我要吃薄荷巧克力冰激凌。”
梁士宁眉心跳了跳。
·
应淮家住的地方相对偏远,但不知什么缘故,对面的商业街内刚好开了一家进口冰激凌店,还刚好卖薄荷巧克力这个口味。
梁士宁面无表情地按着烧的神志不清的人,快步向前走去。
“你现在发烧了,不能吃,”梁士宁试图像从前一样,和应淮讲道理,“等你烧退了再买。”
但应淮很明显和从前赖床一样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上次在公司你也这么说的,直到后面回家了我也没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