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商晚掐了掐手心,不让自己的声音有异样,“昭乐约了我在天香楼见面。抱歉,没有想到会看见你和世子夫人在一起。”
段羡祯按了按眉心,看起来对宋商晚的态度有些不悦。沉默了一会儿,他看向宋商晚,道:“你既然觉得府里无聊,我让人送你回段家老宅。”
宋商晚眼眶发热,泪水无预兆地落了下来,她冷声道:“我不愿意。”
宋商晚想不明白段羡祯这个时候为什么要送她离开,是觉得她碍事吗?
“我不要回段家老宅,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凭什么让我离开?在你的心里,你也觉得我不如叶落樱讨喜吗?我曾经对你说过,我和叶落樱不对付,你为什么要对叶落樱起心思……”
这些年无数人喜欢将她和叶落樱相比较,觉得性子骄纵的她不如看起来端庄和温柔的叶落樱讨人喜欢。宋商晚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无法接受付出诸多,段羡祯身为她的夫君和她心爱的人,他也更喜欢叶落樱。
她的脸上多了一只大手,是段羡祯在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让宋商晚想到了当初段羡祯高中探花,在街上骑着高头大马的场景。
皆言段家百年世家,教导出来的儿郎皆仪表非凡,非寻常家族能比。段羡祯更是有其祖父的风范。
宋商晚没有见过段羡祯的祖父,当时也不了解段家其他人。但是段羡祯确实是她见过最丰神俊朗的男子。
她知道段羡祯当时非状元,不是因为他不足以成为状元。除了段家比较尴尬的身份,还因为每一届探花都是容貌最出色的。
如今多年过去,仍然没有别的男子能够胜过他当年的风采。
此时段羡祯的动作很温柔,给人一种他对她也是有感情的错觉。可是宋商晚不想自欺欺人了,她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他的内心。
宋商晚挥开段羡祯的手,后退了几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一丝喜欢过我?当初是不是怨恨我?”
段羡祯看着宋商晚激动的模样,原本伸向宋商晚的手一顿,讶异地看着宋商晚。
“别任性。”段羡祯皱眉道。
宋商晚的心逐渐沉了下去,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她的问话很难回答吗?她只想知道她和他做了几年夫妻,他对她有没有一丝感情,为什么他连这个问题都不愿意回答她?
她这辈子最任性的事情明明是嫁给他。
宋商晚拿手擦脸上的泪水,可是却没出息地眼泪越流流多。她的声音轻得似乎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段羡祯,我们和离,好不好?”
当初她执意要嫁给段羡祯,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低嫁。那个时候宋家被皇上信任,祖父还陪先帝打天下,她想要嫁入皇家也是使得的。而段家得罪了本朝皇家,当今圣上登基,段家才有了重新入仕的机会。
现在宋家出事了,段羡祯却是如日中天。谁不说她运气极好,当初虽然是低嫁给段羡祯,她嫁给段羡祯时,段羡祯还是段家的庶子,段羡祯却在短短几年内位高权重。
她想,她这个时候应该死死扒着段羡祯,不放弃眼前的荣华富贵。可是她和他分开的话就这样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一开始不想娶我,你恨兄长和我的家人故意在仕途上为难你,所以我能够理解你这次不愿意帮我,对父亲和兄长的事情冷眼旁观。但是兄长和我的家人做这些都是因为我,是我娇纵任性,妄图你也能够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一切因为我而起,我求你,你告诉我父亲和兄长在大牢的情况,好不好?”
说着,宋商晚便要朝段羡祯的方向跪下去,声音听起来比刚才要镇定了许多。
最终她的膝盖没能够落到地上,段羡祯的手落在她的胳膊上,牢牢地控制着她的身体,没让她跪下去。
宋商晚的眼泪模糊了眼前的视线,她能够感觉到她说出和离后,段羡祯的身上的阴沉气息。
从前都是她追着他跑,她却主动提和离,他一时无法接受也能够想象。
宋商晚伸手去推段羡祯的胸膛,眼泪控制不住地越流越多,“你明知道父亲和兄长现在的身体,在大牢会熬不住的。你为什么连他们的情况都不愿意告诉我?”
“当初是我强求,一厢情愿地喜欢你,现在我放过你,你也不用再有顾忌……”
宋商晚想明白了,段羡祯本不爱她,这些年她做了再多,他也不会喜欢上她。这些年他待她‘好’,就像那些人议论的那样,他不过是顾忌着宋家从前的权势,以及他们段家百年世家的涵养。
可笑她却将这些以为是段羡祯真正接纳她。
她推不开段羡祯,宋商晚忍不住握拳去打他。
段羡祯握住宋商晚的手,声音里带着怒意,“你真心想和我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