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恼恨,再不罗嗦,劈面上前,右掌猛劈而出,攻向萧红屿前胸击到。
萧红屿疾转身形,正要闪避,忽然气息一紧,方才被夏云初撞破的伤处剧痛传来,不由慢了那么一慢。
可高手过招,胜负本是瞬息之事,这一慢,已再避不开尧绿川掌势,“砰”得一声,正结结实实中了他那一掌。身子踉跄,退到夏云初身边,心中已知再无阻止之力……
眼见着尧绿川冷笑靠近,他心中冰凉。十多岁起便和他朝夕相对,又怎不知他和自己本是一样心狠无情之人?此时若想他放过夏云初,怕是等太阳西升,也无可能……而自己现在,也绝无再保护夏云初的能力。
慢慢将夏云初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再不理尧绿川,他默默凝视那清俊面容上微蹙眉宇,心中无数画面一一浮起,片刻前他绝然跳下悬崖前那声“大哥”声犹在耳,一时绞痛莫当。
心意辗转,终于下了决心,喃喃轻道:“云弟……既然决意跳下,我知你活着也是痛苦——救不了你,你便去吧……”
手掌微抬,向他胸前慢慢按去:“你宁可死在我手,对不对?放心,大哥杀了你之后,这便来陪你。”
正要抬手下击,一个人影已扑上前来,猛然架开他的手掌,正是尧绿川。
“你干什么?”萧红屿忽然狂笑道:“我这便亲手杀了他,不正如你所愿?”
尧绿川咬牙,心中千百个念头已转了数转。
萧红屿那最后一句,已明白的殉情之意,他虽是不信,却不由心中忐忑——依萧红屿以前个性,当然不会,可看他近日和方才行事,又是难测。
就算他是吓唬自己,今日自己逼他杀了这夏云初,从此他心中,可就真的恨透自己,却再忘不了这死去之人了……图一时之快,值是不值?
况且这夏云初如此重伤,能否存活仍是未知,让老天绝他岂非更妙?
思及至此,终于将杀人之念暂时缓了。微微一笑,神情柔媚:“大哥,我怎忍心违你心意?我们这就想法子离开,救他再说。”
萧红屿冷冷看他,两人自幼同处习武,成人后又并肩江湖多年,原本常常心有灵犀,对他心中所想怎会不知?明知他仍恨不得把夏云初千刀万剐了,但侥幸逃过眼前此劫,心中终于一松,差点昏倒过去。
多年来他也是肆意妄为惯了的,如今终也遇这等遭人胁迫,却无力阻止之事,心中暗暗又恨又急:“……日后好了,再不能受这闲气。”心中殉情之意淡了,却多了坚定,暗暗咬牙:“说什么也必保云弟一生周全,绝不让绿川伤了他去。”
抬头微笑,眼中温柔:“依你看可怎么脱身?”
尧绿川也是微笑:“依我看,不如在这里等等。我来时后面不远处有手下跟着,见我们总不上来,自会找来。”
看看夏云初,邪笑忽起:“反正他也看不见听不到,大哥若是等得急了,我俩自有很多乐子可寻……”
萧红屿身子一震:“你想怎样?”想到尧绿川就算此刻不杀夏云初,电难保不趁自己无力护他,想出什么恶毒法子来在自己面前辱他,心中暗惊,语声也哑了。
尧绿川瞧出他惊恐,心中更是恨恼,脸上却显了委屈神色:“大哥想到哪里去了,我哪敢动他?
大哥……我只是自从那日和你春宵一度后,想你想得紧……”
笑吟吟走过来,轻轻拨开他臂中昏迷的夏云初,在他唇上狠狠一吻。
萧红屿身上无力,被他这么一欺,心中恨将上来,也不回应。只用力在那温软唇上用力一咬,顿时两人唇上都是鲜血淋漓。
“好,你不如这就脱了我的衣服,趁着我现在无力把前次的帐给讨回去。”萧红屿冷笑一声:
“我若学你上次那般忍不住求饶,便不姓萧。”
尧绿川恍若无事般擦去嘴边血迹,柔柔一笑:“大哥,我只舍得伤我自己,又怎舍得伤你?”忽然微微皱眉,原已斜飞的眉稍拧得更深,伸手护住自己胳臂。
萧红屿冷眼瞧他,明知他是假意做出痛苦姿态来引自己内疚,可终究不能视若无睹。
伸手将他手臂轻轻拉过,细看一下,不过是平常骨断,静养后应无大碍。不由松了口气,冷哼一声:“既然胳臂痛,就少动些!再来烦我,小心我弄折了你另一只。”
尧绿川静静由他检视,神色慢慢柔和,轻声道:“我就知道你心里……也一样怜惜我……”
萧红屿一窒,心中莫名烦躁,转头将夏云初身上各处能止血处穴位封了,可内力大减下,竟均是封的极浅。不知尧绿川所说手下何时才到,心中焦急万分,只怕尧绿川妒心又起,面上并不显了出来。
心焦神伤下,上面已忽有长长绳索垂下,原来尧绿川所说,竟是实情,想来是教中属下远远见到事态,赶紧找了绳索救人。
心中大喜,连忙抱起夏云初,正要抓住绳索上去,想了想却是冷汗直流——一番纠缠下,他胸口的血又是失了不少,比方才下来时又更无力。途中自己一旦无力松了手去,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