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忻卉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名为“危险”的预感瞬间将她吞没。她接过那碗粥,勉强喝了一口,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来到底要干什么?”
段轻哲伸手进西裤口袋,从里面摸出个小纸盒子来。当着白忻卉的面,他打开那纸盒,将一瓶药酒轻轻地放到床头柜上:“等你吃完东西,我替你擦。”
白忻卉的脑子“嗡”地一声就胀得很大,从小到大在电视里看到过的那些擦药酒时惨绝人寰的画面瞬间浮现在眼前。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半晌才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不用了。你这么忙,怎么好意思……”
“今天是周末,我休息。”
“那,那也不用了。你又不是大夫,万一越弄越糟就不好了。”
“我学过推拿。”段轻哲说着,噗地一声打开那个药酒瓶子,顺手倒了一些暗红色的透明液体在手上,然后便蹲了下来。趁着白忻卉还在消化他那句话的时候,轻轻地托起她受伤的右脚,将药酒悉数擦了上去,同时有规律的顺着一个方向揉搓起来。
“呲……”白忻卉倒抽一口凉气,疼得差点没哭出来。要不是她从小还算是个坚强的女孩子,这会儿只怕早就对蹲在她脚下的那个男人又打又踹了。
她忍了几秒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哀嚎了起来:“轻点,你轻点。段轻哲,你准备谋杀吗?”
“嘘……”段轻哲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冲白忻卉摇了摇头。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那样子竟然意外地性感迷人。眼神似乎迷离而带有几分朦胧的意味,笑容深深地隐藏在瞳孔之中,看得人怦然心动。
段轻哲轻轻拍了拍她的脚踝,微笑道:“再忍一下吧,很快就好了。我已经尽量轻柔了,以前给我大哥擦药酒的时候,我向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行。”
“那能一样吗?你哥是当兵的,还是那种最危险的兵种。像他那样的人,子弹打进身体里,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能面不改色地提着枪去拼杀。你拿我跟他比,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
段轻哲趁她碎碎念的时候又用力揉了几把。白忻卉尽管觉得疼痛难耐,但似乎比起刚才来好了一些。她努力忍了又忍,一张脸扭曲成一种纠结的表情,等到段轻哲终于将手移开时,她已经是满身冷汗,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段轻哲起身收起药酒,顺手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汗,一面擦一面说道:“这酒你拿回去,得天天擦。你会吗,不会的话找阿枫帮你擦。或者找家庭医生过来。当然了,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
“不用了。”白忻卉勉强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干咽了几下口水,明确地拒绝了段轻哲的提议。段轻哲也不生气,拿过水杯来递到她手里,看着她喝了半杯水。又把托盘上的早餐一一递上来,看着她把它们慢慢全部消灭掉。
一直到白忻卉吃饱喝足了,段轻哲才旧事重提:“我刚刚提的那个意见,你考虑过清楚了吗?”
“什么意见?”
段轻哲顺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关于我们复婚的提议。我本来以为你是因为有了别的男人,才不愿意跟我复婚。现在看起来似乎也没有这个迹象,所以……”
“算了算了,这个问题还是不要再谈了。”
“为什么,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白忻卉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当时段轻哲正坐在她旁边,脸色非常平静,一点儿也不像刚被人拒绝的模样。白忻卉沉默了片刻,突然长长舒出了一口气:“段轻哲,其实你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既然我们分开了,你就应该去追寻你曾经失去的东西了。比如你和梁婠婠,你们两个……”
段轻哲抬手打断了她:“现在是在谈我们两个的问题,和她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段轻哲,你不会忘了我们是为什么离的婚吧。如果没有她,我们会离婚吗?”说到这里,白忻卉顿了顿,若有所思道,“唔,也许没有她,我们也会离婚的。反正你若是不能爱上我,我们的婚姻大约就长久不了。”
段轻哲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一直到白忻卉把话说完,呼吸慢慢平顺下来,他才重新开口道:“忻卉,你告诉我。你跟我离婚,到底是因为你不喜欢我,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还是因为你觉得我爱上了另一个女人,所以才不愿意搅和在这其中?”
“这个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我直接关系到我们两个将来会是个怎样的关系。一段婚姻,有没有感情才是它是否应该存在的关键。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
20、牛皮糖 。。。
白忻卉发现,自从她跟秦墨相了一次亲后,就跟沾上了牛皮糖一样,怎么也甩不掉了。
现在这会儿秦墨的吸毒事件已经淡下去了。娱乐圈就是这样,人们的注意力永远在变,难怪很多明星没点新闻还要炒点新闻出来。像吸毒这样的大事,刚出来的时候几乎全城震动、皆知巷闻,到了现在这会儿,明显已经令人淡忘了。大家都忙着议论其他更刺激的事情,哪还有人管一个明星到底吸没吸毒。
现在的秦墨,不仅成功洗白,还让自己的人气更上一层楼,靠着这次的不良事件成功博得了人气。难怪刘哥总是忍不住不住感叹,像秦墨这样的人,天生是吃娱乐圈这行饭的。放眼如今这个圈子,还能有谁比他混得更如鱼得水?
因为工作的关系,也因为秦墨人气的爆棚,白忻卉几乎无法避开他,三天两头要和他见面。不是去做采访,就是去某个固定的地点堵他,希望能拍到一两张独家资料的照片。
这种娱记的生活令到白忻卉非常不习惯,甚至已经到了厌恶的程度。她本来真心想要辞职,但这会儿部长夫人正在兴头上,正兴致勃勃地给她多方寻找相亲对象。经常她人刚回到家里,母亲大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冲她愉悦地招招手,然后扔给她一堆各色男人的相片。
那些男人有些模样还算过得去,有些则真是惨不忍睹。但无一例外全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不是父亲在部队里,就是在地方或是北京城当官儿的。她以前就听朋友们说起过,说这个圈子里的男人,嚣张跋扈的不少,韬光养晦的也很多,但像她家段轻哲那样既斯文有礼又低调行事的,还真不多见。
当时她那朋友说起段轻哲的时候,脸上毫不掩饰地带着艳羡的目光。她大约不会想到,时隔不久,她曾经羡慕的对象,也要开始寻找她的第二春了。
白忻卉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条躺在煎锅里的鱼,那生生要把她烫熟的大火,就是她的母亲大人。
天底下所有有女儿的母亲大约都是这样的,在女儿没有找到人接手之前,她们总是怀抱着一种女儿时刻会砸在自己手里的危机感。抱着一种大无谓的牺牲精神,不惜一切代价要把这个滞销货给销出去。
在这一方面,白忻卉觉得自己的母亲尤其为甚。白部长已经出院回家休养了,部长夫人现在除了在家照顾丈夫外,就是整天忙着张罗女儿二婚的事情了。正因为如此,即便这个工作现在有诸多不如意的地方,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上家时,白忻卉还是勉强自己依旧留在这里。
她现在要是辞了职,每天待在家里,母亲大人就更有机会逼迫她出去相亲了。所谓相看两厌,说的就是她和母亲现在的状态。
但有一件事情她始终想不通,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跟秦墨相亲。按理说,秦墨并不是能入她母亲眼的那种男人。尽管他现在如日中天,声名显赫,赚的钱也绝对不少。但对于像白夫人这样的官太太来说,这种所谓的男明星是不可能被她看上的。
她宁愿要一个前途不那么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