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才真真正正有了所谓告别的实感。
扎根了二十五年的城市,连根拔起是种什么滋味,或许尚未体会到。
但是此时跟奶奶的分别,才让我明白那种从深厚感情里抽离是怎样的心情。
下山的时候,看着山脚下光流涌动的万家灯火,那是我从小生长的城市。
忽然有一瞬间的无所适从。
那一刻人往往不会记得自己拥有过什么,只会感怀究竟失去了什么。
送奶奶回别墅区的时候,好巧不巧碰见江逸开车回来,我正在徐家门口目送奶奶进屋,他开大灯晃了我一下。
这会儿想装没看见直接上车已经不可能了,索性大大方方看过去。
“有病啊,开什么远光灯?”
江逸开车门下来,走近我便闻见他身上似有若无的酒味儿,早晨那种呕吐感再度袭来,我赶紧强忍住。
后退半步,想让自己远离味道辐射的区域。
“你酒驾?”
借着余家客厅流泻出来的灯光,我清楚地看见他挑挑眉。
“关心我?”
忽然觉得这对话很无聊。
“回去醒醒酒吧,臆想症是病,得治。”
不欲再多谈,我转身准备上车,江逸眼疾手快抓住我手腕。
“送个朋友,染了点酒味,不是我喝的。”
我俩距离再度被迫拉近,这一次着实是忍不住了。
用力甩开他的手,我蹲在旁边草丛边,大口大口吐起来。
晚上陪着奶奶吃的那些东西,这会儿吐了个一干二净,感觉胆汁都要出来了。
江逸也慌了神,满口袋摸索着找纸巾。
“你没事吧?吐这么厉害。”他担忧地看着我。
我摆摆手,示意没事。
江逸小心翼翼伸手把我扶起来,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道。
“一天吐了两次,这样不行,我带你去医院。”
小剧场
我:好家伙,去医院才是真不行,毕竟谁去谁穿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