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牵连到我。”赵凛把筷子递给他,“你不必担心,这世上是有因果的,我必定帮你洗脱罪名,就当做是你当初收留我和丫丫的福报了。”
权玉真是看着他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也明白他的心机和手段,以及有恩必报的性格。他这样说,自己再劝也是多余,便不在多说,接过筷子吃了起来。
笑道:“其实小酌两口也无碍。”
赵凛:“等你出来,我陪你喝便是。”
赵凛没有久待,很快便出来了,出来时正巧瞧见左都御史许庭深在监牢门口同顾尚书周旋。
权玉真被押送进京时正赶上许庭深三人早朝,他只来得及匆匆交代务必把人送到宫门口就进宫了。从头到尾,没来得及盘问对方一句,这会儿是想见见对方,刺探刺探敌情的。
哪想顾尚书亲自拦在监牢门口,说什么没有皇上口谕和圣旨,开堂前谁也不能见。
他正想着算了,就见赵凛从监牢里面出来了。当即脸就沉了下来,指着赵凛道:“顾尚书,你这是什么意思?赵祭酒不是人吗,凭什么他能进?”
顾尚书嘴硬道:“许御史糊涂了吧,这里哪有什么赵祭酒?”左瞧瞧右瞧瞧就是没瞧赵凛。然后又问守在这的狱卒:“你们瞧见赵祭酒了吗?”
三十几个狱卒异口同声答:“没有!”
那嗓门大得赵凛蹙眉揉耳,加快步子往另一边走。眼看着人走没影了,许庭深被气得仰倒。
很好,六部就是和赵凛沆瀣一气!
他冷笑连连甩袖走了。
顾尚书见人走远,吩咐狱卒守好牢门,几乎是小跑着追上赵凛。担忧问:“明日开堂审案,皇帝也会来旁听,他向来偏帮徐有松那个老贼,这次会不会也如此?”
赵凛:“顾尚书放心吧,在绝对的证据面前,皇帝偏帮也没用。”他顿了顿,嘴角微微翘起,“况且皇帝已经对徐首辅起了猜忌,这次绝对不会偏帮
他。()”
起了猜忌?4()_[(()”顾尚书不是很通透,“静亲王那边什么都没查到,皇帝既然三番两次让他回内阁,如何会猜忌?”
赵凛:“什么都没查到才会猜忌。”
老皇帝多疑,他会想六部掘地三尺都没挖出任何东西,徐首辅一党势力得有多大。虽然主动请徐首辅回来的,但对方三番两次不给他面子,心里也会不舒坦。
再加上,有人吹吹枕边风,那种微妙的不舒坦和猜忌就会无限的放大。
赵凛出了刑部,刑部左侧有一颗高大的梧桐树。初秋的风一吹,梧桐树叶飒飒落地。一只乌鸦伸出爪子刨了刨,然后啄起树叶飞过高墙大院,落在了宫门之上。守宫门的护卫瞧见后过来驱赶,乌鸦受了惊吓扑腾着翅膀往深宫内冲去,一路停在了凝露宫的一株木芙蓉花树上。
歪倒在老皇帝怀里的王昭仪见那乌鸦,秀美深蹙,娇嗲道:“皇上,连只乌鸦都嘲讽臣妾,臣妾不活了。”
美人韶华正浓,娇柔无骨,老皇帝心肝宝贝好一通安抚。王昭仪越发娇作,凤眸含泪,哭诉起来:“臣妾的爹官位是低了些,可也容不得他人随意欺辱。先前徐首辅在时,瞧不起他就罢了,如今徐首辅下头的人也瞧不起他。说他就是靠裙带关系才得的翰林,还说臣妾不过就是个昭仪,就算父亲被欺辱了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说着哭得越发伤心:“还有昨日在御花园遇见许美人,她一个美人见到臣妾不行礼也就算了,还险些把臣妾撞到荷花池。还说臣妾娘家没人,撞了就撞了,不比她,她父亲是徐首辅亲信,是都察院御史。要是臣妾敢同皇上告状,就让她父亲参臣妾父亲一本。”
“呜呜呜,皇上……”
老皇帝本就对徐首辅有些怨言,这会儿越听越气,眼角的皱纹不知不觉皱成了一团老菊。
这徐有松一党当真越来越不像话了,当初不过瞧着他有几分本事,让他上位来牵制六部。如今连属下和后妃都如此猖狂、目中无人。
入夜,皇后那边差人来传话,太子发了热,让他过去瞧瞧。老皇帝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当即舍下王昭仪去了皇后那。
小太子躺在床上,人烧得迷糊,九岁的年纪看上去瘦瘦小小,像寻常人家七岁的孩子。老皇帝看着心疼,伸手去摸他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