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霍星河左手抱着一堆的礼物,右手提着食盒进门。
守门的小厮很有眼神的上前要帮他拿东西,边躬身笑道:“小公子这是打哪儿来,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霍星河绕开了他,示意不必帮忙,然后提着这些东西继续走。在回廊处就碰见了他舅母霍大夫人。
霍大夫人连忙上前帮忙,这次他倒是没拒绝。等把东西送到他的住处,霍大夫人知道这些东西是赵宝丫送的后,颇为遗憾道:“多好的一个姑娘啊!我们两家挨得这样近,她又与你青梅竹马。可惜了,先前我还以为能和你……”
霍星河及时打断她的话:“舅母,宝丫是我妹妹,别想些有的没的了。你若是得闲,操心操心无岐的婚事吧,他比我大多少,再不成亲都老了!”
说起这个霍母就难受:“我倒是想啊,只要我一提这事,你表哥那兔崽子就待在千机营不回来。我连他人影都瞧不着,上哪让他成亲去?”她说着说着又把话题拐回到赵宝丫身上,“哎,我怎么瞧着怎么觉得赵家姑娘好,人美嘴甜还懂事,与那何小公子也是相配的。怎么好好的又杀出一个顾家公子?那顾小公子我也老远瞧过,那容貌真真好看,听说还才华横溢,又是会元郎,只怕何小公子胜算不大!”
说着她又颇为八卦问:“先前听闻赵姑娘的心上人是顾小公子,是真是假?”
“假的!”霍星河一口否定,“舅母你别听他人胡说八道,宝丫妹妹怎么也不会喜欢那个小白脸,春生横看竖看都比他好一百倍。”
霍大夫人不太赞同:“好看虽然不能当饭吃,但架不住人家学问好家世又好啊,少年才子哪个姑娘不喜欢?你要叫何小大夫抓紧了!”
霍星河被霍大夫人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了忧虑。因着时常要进宫当差的缘故,只得嘱咐了家中下人日日注意顾闻经的动作。
听闻顾闻经那厮日日往赵府送吃食,赵春喜府上满月宴那日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宝丫妹妹。时不时就冲着宝丫笑,完全是孔雀开屏,光华外散的状态。
这频频的举措使得他更急了,见何春生那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动作。干脆告了假,冲到何府书房找何春生。书房的书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和各种药材以及古旧的医书。
何春生见他来没有丝毫搭理的意思,还在专心的捣药。
霍星河恨铁不成钢,干脆将他捣药的铁杵抢了过来,急切道:“你不是喜欢宝丫妹妹吗?那顾闻经孔雀开屏,撬你墙角,你不急啊?”
何春生蹙眉,伸手:“先把药杵还给我。”
霍星河没动,有些看不懂他了:“你真不急啊?”
“比起这个,我现在有更为要紧的事要做。”何春生下眼帘青黑,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但语气还算温和,“先把药杵还给我再说,行吗?”
“不行,你现在起来同我去赵府,找宝丫妹妹。”说着他把药杵又拿远了一点。
何春生眉头越蹙越紧,捂着胃闭
了闭眼。
他面色发白(),看上去极其不舒服。
霍星河看出他的不对劲?[((),迟疑试探的问:“你怎么了?不是在装胃痛吧?你是大夫啊,骗不了我的……”
眼看着他整个眉心都蹙了起来,霍星河有些慌张了,连忙喊外头的白芨。白芨急匆匆的跑来,看了眼满桌的药材和桌子边缘放着的一碗粥,急道:“公子,你是不是昨晚上又熬夜了?给你熬的粥也不记得吃,你胃不好,怎么就不听呢。”说着他迅速从案桌的抽屉里翻出一瓶药丸倒出来几颗给自家主子服下。
霍星河连忙转身从另外的小圆桌上倒了一杯温水给他。
趁着他吃药的功夫,霍星河眼眸微转,朝着白芨道:“你现在去赵府请宝丫妹妹过来,就说你家主子不好好吃饭,胃病又犯了。”
白芨哦了一身匆匆去了。
何春生不赞同的斜了他一眼,道:“这就是你想的法子?”
霍星河颇为得意:“宝丫妹妹最紧张你胃病了,她肯定会来的。你不知道,近日那顾闻经时常缠着宝丫妹妹,你再不努力,墙角就要被撬走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何春生用了药,胃舒服了很多,他喟叹的呼了口气,捧着手里的温水慢慢喝了起来:“你急什么,顾闻经素来高傲,即便他掩饰得再好,一时半刻也没办法改变。他越接近宝丫妹妹,只会越暴漏自己的本性。宝丫妹妹聪明,只是细微的一点也会察觉。越是长久相处,她反而能更清晰的知道谁最适合她。”
“我现在凑上去,只会叫她为难。”
霍星河在这方面不太懂,但貌似说得有几分道理。
何春生喝完手里的温水又将茶杯递了过来,示意他再倒些水,霍星河不动。他语气虚弱道:“我胃痛,就当照顾病人了。”
霍星河这才接过茶杯,转身去给他倒水。只是转头的功夫,他又拿起药杵在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