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顾不上那么多,她觉得霍承安在看她,然而余光看去,他正和林恒说着话,半点注意力都没有分给她。
“你搞什么?”沈沛宁低声问道,语气中隐隐夹杂着薄怒,她已经不咳了,他的手还是不容拒绝地抚上了她的背,拍的几下力道有点重。
“我……”
话还没说,经理突然小心翼翼地跑过来,谄笑着询问沈沛宁:“沈先生,楼上有客人想下来坐坐透透气,不知可不可以……?”
他包了场,别人能不能坐就要看他的意思,经理是想拒绝的,按规矩也应该拒绝,人付了钱,哪能这样做生意?只是楼上那个孙文向来不讲理,他惹不起,只好把矛盾丢出来,让他们自己拉锯。
没办法,他只是个小人物,夹在中间实在难做人。
沈沛宁冷笑:“我包了场还得给别人让位子,你这一家店做两头生意,算盘打地可真精啊?”
其他人目光一齐看过来,经理头上渗出冷汗,结巴道:“不不……不是那个意思,孙先生是想……他们只要一桌就行,我保证安排地远远的,不会打扰到您。”
“哪个孙先生?”有人问道。
“就是孙文先生。”经理小心回答,他是猜着这些人应该认识,才过来试一试的,不然换了别的不同圈子不同地位的人,打死他也不敢贸然上前败兴。
“孙文?”另一个人搭了句腔:“那个浑不吝的刺儿头,前段时间听说和张家老三在夜场干了一架,被他爹呲了好一顿,怎么没几天又出来晃悠了?”
沈沛宁不知是怕麻烦还是不想和这种人纠缠,语气颇为不耐地打发经理:“得了,给他们腾一桌吧,下不为例。”
经理千谢万谢地走了,没多久斜对角稍有些距离的那桌上满了酒水,服务员们布置好,就见一行人从电梯通道方向出来。
那群人坐下没一会儿,领头的端着酒杯过来敬酒,从寒暄中赵贞听出来,这人就是孙文。
孙文挨个敬过去,走之前又陪沈沛宁喝了一杯,只是后者应付居多,赵贞看的出来,沈沛宁在和孙文说话时,眼里的笑意根本没有触底。
他应该也是看不上孙文的。
霍承安也喝了一杯,赵贞借着他昂头喝酒的瞬间偷看他。
那下颚线和脖颈的弧度万分性感,她曾经在上面印过许多暧昧的红痕,一枚一枚,深重到他必须穿着高领子的衬衫才敢去学校。
如今,她只能在这短短瞬间看上几眼,仿佛一个见不得人的小偷,暗自品尝着偷来的珍馐,在他放下酒杯的时候,又落荒移开目光。
沈沛宁应付着孙文,没注意她的神色,陆怀深却看在眼里。
陆怀深心里自有思量,他轻饮一口酒,杯沿挡住了唇边那抹微讽。这个女人真是心大,玩的一手欲擒故纵,现在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不过既然沈沛宁愿意陪她玩,他也就懒得多说什么,归根究底不过是个玩意儿,跟她计较,值当么?
赵贞兀自出神,对着一张深存脑海多年的脸,心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自霍承安出现之后,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不知过了多久,斜对角那边有吵闹的动静传来,夹杂着哭声,受惊声,以及男人的怒斥声。